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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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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花厅里只有刺客的哀嚎,范洪使个眼色,家丁便抄起块餐巾塞进他嘴里。

那刺客腮帮子上的肉全没了,牙齿牙龈外露,叫不出来只能哼哼,一哼哼脸上就冒血泡子,疼得发疯想撞墙,又被死死按住,无处施展。

范洪问景平:“小兄弟,缨姝已经向你赔过不是了,你消气了吗?”他意外于这小孩没给吓得哭闹,又冲家丁摆手,“带下去吧,叫得比杀猪还难听。”

说话时,他一直带着笑,显然这于他而言不足道。他再一点手,小厮到缨姝近前,掀开他裙角。

此时深秋,缨姝只穿了一袭长裙,赤脚踩在轮椅踏板的兽皮垫子上。垫子毛色洁白,被缨姝足踝处蜿蜒下的血染了绯红。

没了裙摆遮挡,他双足跟腱处两道月型伤口暴于众人眼前,脚筋已断。

景平不知他是男人,持着非礼勿视的心,别开眼睛。

“我实在是喜欢他,李先生看在他也是汉人的份上,跟花大人说和两句,也让景小兄弟消消怒火,怨就怨这是个身不由己的世道,他走不了路了,到死都要跟在我身边,先生卖个面子给本官,如何?”

李爻暗自心惊,没想到范洪会把事情办成这样。

其实他并不在意范大人是否能得偿所愿把美人禁锢在侧,他更在意缨姝众人跟景平过不去的原因,且还分出两分慈悲,唏嘘同人不同命。

他没说话,想看范洪接下来还有什么歪招要使,顺便看了一眼景平——小孩八成是没见过这样血腥的场景,怕要承受不住。

结果,景平只是脸色阴沉,看不出情绪波澜。

范洪见二人都不说话,以为把人震慑住了,得意地招惹景平道:“小兄弟,缨姝精心给你烹的谢罪宴,快趁热吃吧。”

他心里刚有了片点报复少年怼他的痛快,就见景平“蹭”一下从位子上站起来了,抄起割肉的银质小刀,两步上前,抵在缨姝脖子上,冷声道:“小民既不想吃人,也没消气,不如您让我杀了她,”他抬眼看范洪,目光狠戾,恍如一条小毒蛇对侵略者盘身吐信,“大人给几分颜色,小民索性开个染坊。小民在外游历多年,知道有种药草,浸泡尸体可让其常年不腐,大人所爱缨姝是爱她皮相,如此操作既能让大人爱美之心得偿,又不会被扣上通敌乱国的帽子,我能出气,她能死得痛快,岂不皆大欢喜?”

范洪被噎得脸色一变。

就连李爻都惊了。

景平待他有情有义,对一方太守却说出这样的话,阴毒无比。

但这样僵持下去,终归是只一时出气,说到底,还是年轻气盛,不吃亏。

李爻咳嗽两声,站起身来,低声喝止景平:“胡闹,范大人逗你的,刀放下,过来。”

景平看向他,先是愣了愣,跟着目光柔和下来,正要松开缨姝,把刀子放下……

缨姝突然把身子猛往前一探,脖子往刀口撞过去,他按住景平小臂,另一只手不管不顾地去抓住刀刃往脖子上抹。

是真的不想活了。

景平骇然。分毫时间内算应变神速,将银刀飞镖似的甩往无人处。

几乎同时,一根筷子夹风带电地飞来,戳中缨姝抓刀的手,正中麻筋。他整条手臂顿时脱力。总算没当场抹了脖子,也没被削掉手指头。

筷子自然是李爻扔的。

范太守急得从座位上站起来,面露怒意,上前两步扬手扇了缨姝一耳光,向家丁低吼:“把他带下去,给我绑住了!”而后,他转向李爻,“不愧是风长史的师叔,功夫了得。”

李爻回以莞尔,跟着冲景平沉声道:“还不过来。”

景平知道自己险些闯祸,默不吭声地蹭过来,见李爻站着,自己也不坐了,乖乖垂手站在他身边。

李爻看了看外面的天,转向范洪:“大人酒菜款待,草民惶恐,您的意思草民理会得,自会竭力说服昭之配合大人的惜玉之心。天色已晚,就不多叨扰,告辞了。”他口中的“昭之”便是花信风。

范洪目的达成,不再强留客人,变回笑呵呵的模样,亲自送李爻往外走。

二人并肩而行,他眯眼看了李爻手上的玄色镯子片刻:“好别致的手环,本官实在是喜欢,求李先生出价割爱。”

李爻腕上的镯子乃是他十三岁那年先帝所赐、前朝免死铁券熔掉打的,上面挂着个骨头圈,据说是随先帝南征北战的老马的骨头。

先帝有旨意留下,有这镯子在,只要不是谋逆,一切罪责都可以免了。

可如今呢?

想来可笑,他没有谋逆,甚至一腔热血全铺给圣上安邦建业了,却换来先帝密旨,每年年宴毒酒一杯……

偏偏他知道真相时,那“无尚荣光”的酒已经喝了近十年,镯子也想摘都摘不下来了。

李爻每想到这,便觉得这是皇家套在他腕上的枷锁,锁紧帝王家的两面三刀,让他成了个天大的笑话。

他苦笑了下:“这是草民年幼时戴上的,范大人若是想要,草民只有断腕以示诚意了。”

范洪一听赶快摆手:“哎哟,这可使不得使不得,本官看它不宽松,以为是个活口的,却原来不是。”

来言去语间,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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