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见李青君
刚出北城门不久,何景就找到了方悠然买的地皮。
只是一个布衣女子正坐在其中,看不清在捣鼓什么。
“饮溪,去看看。”
饮溪还没去,布衣女子就转过了身,大喊道:“世子夫人,世子夫人。”
“李青君?”方悠然认出了向自己跑来的布衣女子。
何景本已站在了方悠然前方,见方悠然认识,就退到后方去停车牵马了。
“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世子夫人,夫人可是出来野餐游玩的?”
李青君仓促给方悠然行了一礼,笑容依旧灿烂得很,都快闪瞎了方悠然的眼睛。
“非是游玩,是来看看我买的地。”
“这块地,竟是世子夫人买的?”李青君指着身后的地惊讶。
“是的,怎么了?”方悠然问。
“世子夫人,你可是听了陈老二的谎话?”李青君小心地说话,眼神瞟着,“陈老二惯会骗人,捧高踩低的。”
“地契夫人拿到了吗?若是还没过地契,夫人赶紧听我的,莫要买这块地。”
方悠然看李青君一身布衣,头上只两个木簪就挽起了层层黑丝,再用布条蒙得严实,穿得严整,可上面的点点泥泞污渍实在是扎眼。
不过,方悠然倒是觉得李青君这副模样比角抵那天看到的更合乎气质,有一种莫名的舒适与清爽感。
“地契已经过好了。”
“什么?”李青君大惊,“怪我,怎么就没问问清楚。”
“怎的了?”
“夫人可知道这块地并不好,积水易湿,近水泥稀,盖房远离城中,种地不长庄稼,我要是早知道是夫人买下的,定要去国公府好好和夫人说一说,莫花冤枉钱。”
听了李青君一席话,方悠然再次打量起李青君,见李青君手上湿湿的泥渍点点,问:“青君的爹爹是司农,可对?”
“世子夫人竟记得,正是。”李青君大喜。
“那青君在这处如何?”
李青君指了指自己刚才蹲的地方:“朱婶子说她帮人平地,我正巧无事过来帮个忙,可惜,农具坏了,正修呢。”
“你平地?”饮溪问道。
“是。”李青君挠挠头,“这位姐姐是想说城中女子都不做这种活的是吗,我也知道,嘿嘿……”
“不,平地费力,我是想说你真了不起。”说着,饮溪拿了丝帕给李青君擦汗。
李青君拒绝:“泥乎乎的,别脏了夫人的帕子。”
“这有什么,当是你帮我平地的报酬。”方悠然塞给了李青君。
“不行的,朱婶子已经给了我高市价的报酬了。”
这事儿方悠然记起来了,朱新红确实和她报过平地的帮手家境不好,可否稍多算百文钱,保证把活儿干得又快又漂亮。
方悠然了然:“行,农具可修好了?”
“修好了,正巧小女饿了,夫人可一起吃些窝窝头?”李青君毫不见外地掏出了三个窝窝头。
包裹窝窝头的布料纯净整洁,方悠然歇下让饮溪去马车里拿糕点的话,和李青君一同坐在干净处啃着。
“未到午时就吃饭,定是早起了。”
“侍弄地嘛,哪有不早的。”李青君说得轻松。
方悠然看着李青君深色的皮肤和粗糙的手面,说:“你是勤奋的,我都没来过这里,更没干过这些。”
随后,方悠然顺着李青君的手指望去,熟悉着城北外的布局。
“这就是横贯洪京的金水河,旁边那个叫北丘,这片地不好,除了前方出入洪京的大路有人走动,鲜少有人往北丘这边走。”
连马车都走了好一会,人确实少来。
“北丘上面那一片,是什么?”
李青君对方悠然竟然发现了北丘上一片绿油油的地兴奋得紧。
“那是我自己种的玉蜀黍,夫人要去看吗?”
“玉蜀黍?”方悠然记得,上次李青君提到过。
等方悠然随李青君跨过木桥来北丘时,才仔细看到一片快半截人高的绿植,叶子细长,根茎粗壮,像兰草却有些粗矿,更是三三两两的排列不等。
“这是何物?粮食吗?”
“能不能当粮食还不知,不过确实是吃的。”
方悠然看李青君熟练地下地整草,叹道:“我还从未见过这东西,青君真是见多识广。”
李青君笑说:“莫说夫人,估计洪朝都少有人见,我也是凑巧,之前回老家探亲时遇见了一队天竺(又名身毒,印度的古称)商队,他们也不知是什么种子就便宜卖给了我一小捧。”
“去年种出来了些许,我才第一次见,和娘尝了个味,剩下只留种子了,估计今年就能多种些。”
“一小捧就能种出来这么多?”方悠然诧异地看着面前三亩左右的地种满了绿色的秧苗,不禁感叹。
“也不多,还有一些被雨水淹死了,城北地低,没办法,要是我能多些地……”
方悠然虽然不太懂种地,可也能估算出在一年的时候内,李青君定是已经种出了几十倍于原种的粮食。
这还是在物种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盲种的。
“青君之才,当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