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南山,你不是男人啊
日头渐渐西斜,透过窗台洒下的光亮已经微弱。
房间内,牧云风把手在方悠然的面前来回晃悠,也不见方悠然有任何动静,仿佛静止般,周遭充斥着淡淡的悲凉气息。
“悠然,莫要伤神了,也许世子的病是装出来的,我再去醉风楼一趟探个究竟,定替你推了这事儿。”
牧云风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对方悠然的打击这样大。
以前的方悠然即使有些怕和生人交往,可毕竟手中钱财不是平白出现的,也是一点点的生意做起来攒起来的。
他确实替方悠然谈了不少生意,可是真的到要紧处,该据理力争,该精打细算,该顾全大局果敢决断时,方悠然可是从不含糊。
如今这副黯然伤神的模样,倒是真的怕人如怕鬼一样,怎么能不让人心疼?
牧云风轻咬唇边,微皱的长眉将眼底的懊悔更加一层。
怪他,是他没有替方悠然办好事情。
“云风,我没事,世子贵为皇亲,何必与我在这种小事上撒谎。如今正是过春入夏时节,冷热反复,感染风寒本就是平常之事,我怎么能以揣测之心度世子之意。”方悠然尽量说得平淡些,好像自己已经接受了事实一样。
“悠然,明日我会陪着你,你莫怕。”牧云风嘴上安慰道,手却攥得紧,“说到底,若是我有能耐早日带你离开叔父一家,你又怎会嫁给皇亲,为这些事情而烦恼。”
“过去的事情说再多也无用,云风,你是你,我是我,你不必自责。”
方悠然说完,牧云风就叫来了饮溪。
“悠然,不若你今天先趁夜离开小馆,在城北的别院待一天,那处院子隐蔽偏远,想必长公主也不会马上找到你的。”牧云风慌乱地想着。
方悠然犹豫不决着,就被牧云风从后门带上了马车:“饮溪姐姐,照顾好悠然。”
这边方悠然的马车刚走,那边何景就急匆匆地在京城一处无人的巷道口拦住了郎南山。
“世子,可幸你还没走。”
“怎了?”郎南山预料不好。
何景手扶后腰,气喘吁吁:“诗月姑娘回话,方小姐得了风寒病了,明日怕是应不了长公主的请约。”
“病了?何时病的?严重吗?”
“这……”郎南山一连串发问把何景问住了。
“具体不知,可能有些严重,诗月姑娘说,牧公子找她就是想替方小姐向世子说明明日不出席的,只是两人的话语撞在了一起,就都没成。”
“我知晓了。”郎南山抬头望了望天,大概分辨了时间,说,“你在此准备,今夜随我一同出城,我去去就回。”
“是。”
何景在背后看着郎南山向着城中的方向,纵身轻巧跳跃在屋墙瓦砾间,暗暗捧腹:“这么急,到底是担心自己的夫人呢,还是担心自己的事情办不成了呢,唉,怪不得诗月姑娘总是说,男人啊……”
“饮溪,我觉得,男人的话还是得再想一想。”
马车里,方悠然突然冒出来一句话,吓了饮溪一跳。
“怎么了小姐,牧公子哪句话不可信?”
“不是说云风。”
“小姐不信世子?”
“额,不是不信,就是……”方悠然拧巴着脸,手指绕着发髻上垂下来的蝶戏珍珠的长步摇。
饮溪了然地笑:“就是小姐实在不想去见生人,所以还想再挣扎一下?”
“饮溪,你懂我!”方悠然抓着饮溪的手,“那你陪我一同去吧。”
“去去去,小姐去到天涯海角,饮溪也陪着。”饮溪笑着,让马夫调转马头,直向醉风楼的后门走去。
等诗月拿了小厮递给她的镇国公府家的手牌来到后院时,人还是蒙的。
世子夫人来找她?难道是兴师问罪?亦或者是要像那些来醉风楼找丈夫的正妻一样,抓着她的头发大骂她是荡妇?
“小女诗月,给镇国公世子夫人见礼。”诗月表面比往常还要端庄地行礼,心里直骂郎南山这个闷葫芦,躲在醉风楼多年,终于还是把她推进了火坑。
“诗月姑娘请起。”饮溪从马车中出来,抬手请方悠然。
净白葱手先出,再是低头露出珍珠套饰,上有蝴蝶翻飞,下配月白纺纱银线长裙,好生精致,再穿薄绒毛边粉底迎春短衣御寒,任谁看了都要被这一身娇俏吸引了眼光去。
等方悠然抬头,诗月才意识到自己真是眼瞎。
有这一副天仙儿似的白嫩小脸,还看什么衣服配饰,光那一双在月色下清媚的杏仁儿眼神,就足够将人的魂儿勾了去。
“诗月以往眼拙,竟不知京城中还有夫人这般美貌的人儿。”
方悠然被诗月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紧张,听了诗月的话更是手脚慌乱。
“诗月姑娘才是京城公认的花魁,我有些容貌不假,却算不得什么。”
方悠然的声音略微带有南方软侬的味道,不仔细听听不出来,只让人觉得轻软。
“夫人的音色极好,只两句就让诗月如听仙乐。”
方悠然被夸得低下头不知如何是好,身旁的饮溪看着诗月的神情却是笑了。
这花魁娘子也是独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