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土灵宗少主
黑底锦纹的外袍和一条棕黄腰带。
江元月动作一顿,有一瞬间的恍惚——她想起将剑送入她心口的那只手,苍白且骨节分明的大手,并不细腻还有些粗糙,那是一双吃过苦的手。
然后是黑底暗纹的袖口,还有红色的腰带……
不,腰带似乎原本不是红色的。
它只是染了血。
那在它染血之前……
江元月缓缓看向那条棕黄的腰带。
乐时景拉了她一把,打断了她的回忆——他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到床边撩开了帷幔,朝里看去,还要把她也拉到近前看一眼。
江元月有些犹豫,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并没有记清魔尊长什么样子。
或许反而是印象太深刻了,她只记得那
() 身染血的长袍,还有那双盛满疯狂和恨意的眸子。
她迟疑着走到床边,悄悄看向床铺上的人——哪怕长久躺在病床上,神色肉眼可见的虚弱,他都一眼让人觉得端正大气,周身气质沉稳,莫名让人觉得可靠。
江元月盯着他的脸,试图仔细分辨他的五官。
气质是一点也不像,但五官……应该、应该也不像。
江元月正要缓缓摇头,乐时景忍不住催促:“要看这么久?”
江元月瞪他一眼,用气声说:“别说话!”
乐时景用气声回她:“你不也说?”
江元月咬牙:“我是为了让你……”
乐时景拉了她一下。
江元月甩开他的手,怒目而视:“干嘛啊!他醒了怎么办?”
乐时景有些尴尬地伸手挠了挠眉毛:“他已经醒了。”
江元月一怔,低头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他居然当真醒了!
“对对对不住!”江元月赶紧后退,乐时景像堵墙似的堵在她身后,她往后几乎撞进他怀里,立刻又朝前弹出去,差点倒进床铺里。
“喂!”乐时景匆忙伸手拉她,被她反手带着,两人一起滚进了土灵宗少主的床铺里。
乐时景神色一变,咬牙把自己垫在下面,隔开了江元月和身下的倒霉蛋。
“唔咳!”
土灵宗少主发出了一声闷哼。
“完了完了!”江元月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他都断了咱们还压他,不会死了吧?振作点啊兄台!”
她先拉了把在她身下的乐时景,这家伙不知道为什么耳朵泛红,少见的没有吭声。
等把乐时景搬起来,江元月才见到土灵宗少主,连忙问他:“你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去叫人……”
“不必。”土灵宗少主制止她,轻轻摇了摇头,缓缓吐出一口气,“没事,我只是经脉断了,不是人断了。”
“那就好那就好。”江元月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意识到不对连忙改口,“不对不对,也不好,不是说你经脉断了好啊,我是希望你快点好。”
土灵宗少主安静看了她片刻,居然还轻轻点头:“多谢。”
“啊?”江元月轻轻吸了一口,用手肘撞了下乐时景,低声说,“怎么办,他脾气这么好,我更不好意思了。”
“嗯?”乐时景总算回过神,后知后觉跟着道歉,“啊,实在抱歉,我们只是有事想见你一面,但土灵宗众人又不太让见……”
“你就是土灵宗少主,后钧?”
“是。”后钧打量着他们俩,“二位是天剑门的人?”
“这么明显?”江元月心虚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着,“我们天剑门也没有制服啊。”
“咳不重要。”乐时景笑起来,“我们受……花小姐所托,来见你一面。”
后钧总算露出些许意外的神色:“花小姐?”
乐时景凑过去问他:“你可知道是哪位花小姐?”
后钧沉思片刻:“与我有关的,应当是花家大小姐,花见春。”
“但你刻意这么问,就应当不是她。”
“莫非因为我的伤势,还牵扯出了什么别的花小姐?”
江元月惊讶睁大眼:“好聪明。”
乐时景下意识想反驳,但看在对方受了伤,人还不错的份上,勉强忍了下来。
“我重伤难愈,与那位花小姐也尚未见面,本就没有感情。”后钧平静开口,“她想退婚,也是人之常情。”
“但花家也是修仙世家,此时退婚,难免落人口实,最好的办法,大概是从旁支找个姑娘嫁过来。”
“我如今是个废人,不想拖累任何人,也不想害任何一个‘花小姐’。”
“不过……有些祸事因我而起,若那位花小姐有何怨怼,我也自然要受。”
“请说吧。”
乐时景摸了摸鼻子:“也不是怨怼……”
他撞了撞江元月,“花小姐的话,你帮忙转达吧。”
江元月错愕:“啊?”
乐时景转过身,背对后钧,用口型说——“编”。
江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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