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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思绪交缠作祟,就算神色再是自若,都挡不住指尖微颤,更逃不过艾叶一双鹰眼。
艾叶挺前一步,手肘推了顾望舒一小下,气定神闲问道:
“问你呢,这百群人,你刚说是谁要死了?”
“没心思跟你讲玩笑。”顾望舒压低嗓音喝道。他早感觉艾叶自停下脚开始,似乎一直盯瞧着自己。
以至于连视线都已经灼热成火,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可现在早已连怒都没闲情去与艾叶发,只能全当自己倒霉带了个心智不全的。
“这其中要是有你绝恨至极的,指出来,我第一个帮你杀了他解恨呀?”
“我恨的是这凡世!”顾望舒带着戾气狠声道来:
“与眼前这群人无相干,是这凡世容不下我,与到最后是谁取了我这稀烂的命无关!”
艾叶反倒挑眉一笑,点头道:“那反而更好办。”
顾望舒不再理睬,只因周遭此起彼伏,全是诛杀之声。
百千高修法器铸成强摄阵法,即便只是毫无组织的单纯法器嗡鸣,层层叠起沸反盈天的同指向一人——
那才是真正压迫人五脏六腑每寸肌肤,甚至于神智的无形。
即便不动声色,也需要运作全身法术内虚才能勉强端正站立。
艾叶又插嘴道:“不是,我说,你这时候难道不应该主动点说点类似什么,啊‘你快走,我还能替你撑一阵!’这样的话吗?”
那妖依旧情绪盎然地看向顾望舒的侧脸,誓要给这人看穿了似的瞧着那清冷坚毅,棱角分明的脸。
薄唇抿死,一双眼埋着雾却凛然难犯的眼,风仪严峻。
不带笑意,也不染怒气。
周身四大法门相互纠葛围起阵法灵力狂动,引一江浑水波涛汹涌,白浪滔天,吞噬夹岸全部活物的气派挥浪气如雨瓢泼,即便是撑伞的人,依旧湿得双鬓滴答落水。
水流永无停歇的撞击河岸,法力在耳边呼啸而过成了撕裂,众高修祭起浑身法术的压迫感扑天卷席,
此时站在中心的若只是个普通修士,怕是早已抵不住如此压力,七窍流血而亡。
顾清池强压交织的百感,只将剑再握紧几分。
眼前孤立无援,众叛亲离且称了二十多年的师哥——
他们曾都是举目无亲的孤儿,在清虚观一道长大,一起成人,拜师为父,称兄道弟。
纵使外人再不自知,他自己心里是面明镜,这么多年,就算不是血浓于水的血亲,也不是一句自愿叛出师门,就足以一刀两断,再无瓜葛的亲缘。
年轻的掌事深知师哥如此下策是为护师门周全,可是连命都抵上了,
自己又怎能在这时懦弱退缩,下不了狠心,再辜负他这份决意。
于是纵使肝肠发颤,也还是死死咬牙硬撑在原地,眼前万势压迫于顾望舒一人的惨景逐渐在水雾中模糊视线。
惊涛骇浪一波波无情砸向岸边,腾起水雾遮天蔽日,巨响压过艾叶声音,高修们自然是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是一脸嬉皮笑脸悠然自得,更叫人怒火滔天。
胡甫一自诩众派正人,怒目圆睁站在最前,回身面向众人厉声质问!
“他顾望舒若不是个妖人,只凭这等年纪的修为,此时此刻怎能如此安然无恙!无论如何这引大妖祸世,血屠金水镇,都与其脱不了干系!我等今日便在这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在下实在不懂。那日在下也是一直与各位先辈同在一处,金水镇出什么事与我何干?更何况若不是晚辈舍命唤天雷诛大妖,恐怕今日没人能如此健全,围举此处来讨我等性命?”
顾望舒义正严辞,至少此事清者自清,便也不带犹豫出口。
“铁,土蝼,钦原,还有你身边那个叫艾叶的!且不说那金水镇祸事为其中哪只所为,但定皆在这四只大妖中,而这些妖不都是你一人引来的!”
“如今证据确凿,更何况诸位都见你旁边那个夺人性命!连冤主苏盟主都亲临此处,你还有什么脸面狡辩!”
顾望舒只冷冷一笑。
“若要如此强词夺理,哪还有什么争辩的意义。”
他明白这群人铁定了要他的命,那便是天神来此辩其清白,都没有用处。
“罢啦。小阿舒,这就是你选择能给我看的结局吗?”
苏东衡蓦然做笑,是个带了怜悯的嘲讽。
“那年不与我一道逃走,朽木生腐般烂在这观里把自己作弄成如此模样,到最后还为了个这种?妖?叛道离经,受万人讨杀?可怜,可惜啊。”
“我?”艾叶指着自己鼻子愣神片刻,转而哈哈大笑:
“喂,臭凡人,你这是指桑骂槐说我比不上你的意思了?果真是活得久什么见不到,都轮得到个人面兽心的恶鬼与我相提并论!我虽为妖,但这一颗心可比你干净赤诚上万分!”
顾望舒有意无意跨前半步护了艾叶在身后。
此般有艾叶在后,再面对苏东衡时已不再会惶然犯恐,反倒有了盛气厉目反问出口。
“苏盟主,阿娟到底是谁害死的,我想您心中最为清楚。怎么,您当是十余年前的您对我行过的往事我定会愧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