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促,胸口隔着厚重的衣服料子,能看到细微颤抖地起伏。
艾叶在旁边瞧着,动物的直觉让他觉得这二人之间的气氛不太一般,不是什么单纯兄弟情谊——但倒也也不像暧昧关系。
空气中静谧流淌着的诡异氛围一如暴雪前低压难奈,平静之必定是狂风大作,磐石般咻地压在胸口。
艾叶捶了捶胸口,有什么火辣辣地烧灼着胃腹,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就是堵得他喘不上气,酸楚难耐,连换了几个姿势别扭着站,仍旧左右不是。
他斜眼看了看顾望舒。不知怎的,直觉让他觉得好像此时的顾望舒与自己感受无二,真心并非像他表面流露着的这般舒适。
艾叶从后头小心揪了片儿顾望舒的袖子,扽了几下,没有反应。
“盟主!”雪雾中再钻出几个剑尖上滴血的剑客,齐刷刷地跪地道:“没有活口了,屋里的孩子也咽了气。”
“倒也好事。”苏东衡视线仍在顾望舒身上,只点头道:“否则孤苦伶仃长大,这辈子不知遭什么苦难蜚语。”
“盟主?”顾望舒眼皮一跳,愕声道。
“你该不会以为我还是那影门剑派大弟子啊。”苏东衡笑道:“春秋十载,怕是停滞于原地不前的只有你一个。”
“那可不是!”地上跪的其一剑客抬脸傲然道:“掌门前些日子南山会剑,被一众推举成剑宗盟主,这不才得机会四处云游问候,正到了清虚观。”
“行了,少吹捧我。”苏东衡摆手道:“传消息出去,白云村村民遭驱魂散蛊毒成活尸害人,我影门剑派行侠仗义拔刀相助,已屠尽活尸。顺带派人追查这失传已久的驱魂散,究竟来源何处。”
“但说你——”苏东衡星目一转,落到顾望舒手中剑上,抿唇笑道:“剑法使得如何了?”
顾望舒手腕一抖,迅速将桂魄收回伞内。
“那可要恭喜您了,剑宗盟主。”顾望舒转开话题,并未作答。
影门剑派以“剑法无踪,弑影为意”为基创建的影门七剑,花式繁复,剑若出鞘,刀刀致命,见血封喉。
出手之狠,毫无怜悯到令人发指。
想把这七剑练得游刃皆虚,炉火纯青,御剑之人必要麻木不仁,无情无义方为基本。他苏东衡看似一身的大义凌然,却靠这手剑法赢得剑宗盟主之位,可想而知。
江湖事颇为复杂,并非修道之人通晓的。但知这世间太多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往往仗着张朗俊的脸,就能得到世人更多信赖。
“风雪太大,苏盟主不如早些与我回观一避。”
苏东衡眼角掠过瞬异色,随机哈哈大笑,自然而然拦上顾望舒肩头道:“苏盟主?怎得这般疏远了。”
顾望舒定定不动,肩上的手臂仿佛困住脚的咒,胃里一阵寒噤的翻涌,这也让艾叶看向他的目光愈发不善——
他不知当下的自己在艾叶眼中早就成了只向来不吠不善的野烈性犬,有天忽地反常在某人面前夹起尾巴,趴着耳朵翻了身子,露出肚皮随人摸。
可那并非顺从认主的意思,也可能是恐惧,是示弱。
顾望舒死死攥着手,紧得指甲嵌进掌心生疼,关节发白,胸前起伏也越来越激烈。
他终归会败在大雪夜中,不由己随人迈出的步伐,就像是十年前大雪封山的夜,那间萦绕着浓烈的檀香雾气的偏房。
深邃的眸子里透出仪式感般恳求的目光,和按在肩头上的那一双宽大有力的双手。
触感格外真切。
被慌乱掩盖的记忆,像是在命运洪荒中兵荒马乱中地匆匆丢下包袱,逃难的流民。
【所以,到底是什么样子啊。】
【给大哥看一眼,就看一眼。】
顾望舒慌忙閤眼,试图阻止重新拼接组合的记忆碎片,怎奈事与愿违,越是深入。
画面更是失控的越发清晰。
恍惚间有人握住了他正攥紧到哆嗦的手,往回一带——便轻易离了搭在肩上的手臂。
顾望舒惊恐睁目,眼球慌乱滚了几圈,落在挡在自己前面的艾叶身上。
艾叶偏头瞧他,眼中尽是奇异的不解和微愤,责备又有心疼,反正到底是冒不出什么好话:
“你要觉得烦避开就得了呗,又让人摸着,又攥着拳头强忍,平白为难自己是怎么回事儿?”
苏东衡眉梢微扬,像是这会儿才注意到艾叶存在,提声问:“望舒,这位朋友是……”
“没有礼貌。”顾望舒轻地敲了艾叶一拳,面上仍是副平淡冷漠,肩头却如舒气般落了些许,弯腰朝苏东衡做了个规规矩矩的揖,道:
“苏盟主莫要怪罪,他就这般直言直语的性子,还有……”
顾望舒回身朝冷落在后边,顶着风雪傻愣愣看热闹的云即墨:
“既然白云村事已了,道友不如也早日归山——可惜白家老祖母身死,您大老远来一趟,赏金却没能拿到手。”
云即墨斜眉做笑:“我岐山法门也不是什么牛鬼蛇神的赏钱都赚,那岂不成了歪门邪道。只是希望往后委托时,再别与你们清虚观的撞上了,准没什么好事。”
“小望舒啊。”苏东衡隐去笑意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