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关心则乱

明德三年年末，北境受到几大部族联合侵扰，姬戎受命，前往北境平乱。

明德四年，正月未过，北楚与南楚在边境发生多次冲突。季思安带兵将南楚士兵逼退数次，好不容易消停几日，正月十五，趁着大家沉浸在元宵佳节之际，南楚军队借夜，试图越过库莫荒原，偷袭北仓。

幸得季思安反应迅速，直接将人拦在库莫荒原之上。

广袤荒原之地瞬间沦为烈焰战场，季思安率军抵抗，誓不让南楚兵士踏入北楚国土。

战报传来时，慕子嘉正被沈木溪留在勤政殿议事。

听到消息，慕子嘉先是一惊，眼睫颤动，双手不安地死死扣住座椅把手，满脸焦急地盯着呈到郁时桉跟前的手书。

郁时桉接过战报，仔细阅过，面上表情肃穆，慕子嘉不能从陛下的表情窥测出情况如何，心下更加焦灼，不住在心里安慰自己不会有事，几日前才收到季思安寄给他的书信，明明那时还好好的，现在也绝不会有事。

虽是如此，但他握住把手的手背已是经络清晰现出，可见用力之猛。

郁时桉看过战报后，顺手将它递给了侧下方的沈木溪。

沈木溪接过，快速扫过，脸上露出不知深意的笑容。

他注意到慕子嘉焦灼的眼神快把自己手中的战报看穿了，挑眉看向刚刚被提拔成为户部尚书的慕子嘉。

还特别将战报摇了摇，看着那年轻的尚书大人，眼光不住随着他的动作来回移动，沈木溪不由轻笑。

“慕尚书似乎对战事很是关切？”

面对沈木溪的调笑，慕子嘉的脸唰一下红了。

他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答道，“太傅大人说笑了，饶是任何一个北楚百姓，都无一不关心边境的情况。”

“哦，也是，只是我还以为慕大人更关心的是那个领兵打仗之人呢！”

慕子嘉哪里不知沈木溪是在拿他打趣，他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沈木溪，随即求助似的看向一旁的陛下。

郁时桉知道沈木溪就喜欢捉弄人，他自己当受害者就好，可别去祸害这位清正的尚书大人。

“老师就别逗慕大人了。”

沈木溪听郁时桉说了，无谓地摊手，将战报递给心急如焚的慕子嘉，并说道，“放心，此战大捷！”

慕子嘉脸上喜色难掩，急忙接过战报细细看来。

看这字迹，应该是季思安亲笔所书。只是那原本桀骜的字迹，现下看来，倒是多了几分沉稳。

战报上说，季思安率兵阻击南楚轻骑三千人，歼敌八百，俘获百余人，轻骑受创严重，已退回南楚边境。

战报中只有这清明的数字，不见战争的残酷与凶险，但慕子嘉似是透过这些，看到了季思安英勇杀敌的样子。

他心中激荡，手下也有些不稳。原来挂念一人，竟是这种滋味！

沈木溪见他如此，走到身边，拍了拍的手，安慰道，“姬戎说过，季思安可担大用，多加历练必是一名猛将，你不必如此担心。”

慕子嘉抬头看了看沈木溪，轻轻点头。

“老师说的是，慕大人不必过于担忧，且季小将军也说了，自己并未受伤，你大可放心。”

慕子嘉起身，对着郁时桉见礼道，“臣知道，是臣失礼了。”

“无妨，慕大人快起身。”郁时桉看了看沈木溪，笑道，“你与季将军有情，担心是人之常情。”

慕子嘉有些惊讶地看向郁时桉，又转向沈木溪，不明白这事怎么两位都知道了。

沈木溪看他不解，挑眉一笑，坐到椅上，端起热茶慢慢品了一口，才说道，“城郊，雪松下，慕大人前去送别，被季将军一把揽入怀中，两人在伞下耳鬓厮磨半晌，似是许下什么诺言，待重新出发时，季将军一步三回首，直走出十里，看不见慕大人身影，还一脸满足……”

沈木溪重复着那日情景，慕子嘉整个人都似乎烧透一般，他结结巴巴，问沈木溪：“太傅，怎，怎会……”

“在你们十五步不到的距离，全军士兵都看到了，真真切切，慕大人还以为别人会不知吗？”沈木溪挑眉，满是玩味地看着慕子嘉。

那时风雪很大，又有伞饿遮掩，加之当时两人情绪都有些激动，没注意到周围，慕子嘉还以为，还以为！想不到竟已是人人知晓！

郁时桉观慕子嘉像是要被沈木溪的话羞死了，他起身走到沈木溪身边，拉住沈木溪手腕，低声在他耳边说道，“你就别再逗慕大人了，老师行行好，放过我的户部尚书吧。”

沈木溪耸肩表示自己可是无辜的，他只是传话而已，看见的都是别人。

郁时桉对他这恶趣味实属无奈，只得出手帮慕子嘉解围，让慕子嘉先下去准备春耕之事。

慕子嘉得到赦免，匆忙告退，走时脚步都有些错乱，险些摔了。

“老师还真是恶劣，看把慕大人吓得。”

郁时桉见人走了，一把揽住沈木溪的腰，将人拽到自己身前，蹭着他的嘴角笑道。

沈木溪一手掐住郁时桉的下巴，制住他的动作，阴恻一笑，逼近郁时桉质问道，“陛下不是心疼了吧？”

“是啊。”

沈木溪刚要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