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深渊

凯尔希看着脸上带着复杂情绪看着卡娅的斯卡蒂后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互相忘了彼此或许是对她们最好的结果。

两个有些不死不休之争的种族怎么会变成姐妹呢，命运还真是专找可怜人来折磨。

“姐…姐姐…”

听到这熟悉的呼唤后，斯卡蒂的心底立刻泛起涟漪，她的目光变得灼热起来，立刻看向躲在凯尔希身后不敢出来面对她的卡娅。

这时她才回过神来，她或许又失去了记忆…把她也忘记了。

卡娅是不会对任何一个人说谎的，看着后者眸子中带着的纯粹和惧意时，斯卡蒂的眸子默默垂了垂，嗅着她身上散发的极度危险的气味，她死死的压制住想要拔出身后大剑的双手。

她不想让自己的手上沾染上她的血…哪怕是一滴都不想…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健健康康的孩子会是她的卡娅，她本来就没有去联想过这一可能性，她感受不到那股隐隐约约有着血脉共鸣的感觉了。

可她听到了那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呼唤之后，那抹微弱的气息才慢慢显现出来。

“姐姐…你是有什么事情么…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听到卡娅怯生生的声音时，斯卡蒂慢慢瞥过视线不再去看她，握紧的双拳微微凸起青筋，她的心并不平静，但是她又不想要去面对她。

她现在应该要怎么看她？是海嗣…还是人类？就算空有躯壳，可维系她生命的一直是一只活生生的…

“没有人能剥夺她为人的权利，除非她自己都不这么认为了。”

凯尔希的声音响起，斯卡蒂看向她，M3这时已经默默退到了凯尔希的身边，收起自己的利爪。

“你不这么认为，你仍旧把她视作异种。”

斯卡蒂沉默的看着她们，看着凯尔希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不解的看着她的卡娅。

纵使她的身体和外表变了，但是…可是…她的身体里…

“歌蕾蒂娅同我说过，说过你们的现状，斯卡蒂。”

斯卡蒂的眼睛中带上迷茫，她询问平静的看着她的凯尔希：

“她说了什么…”

“猎人，只会是猎人，纵使我们的体内有些不属于我们的血脉，但我们的意志永远是我们自己的。”

斯卡蒂听到凯尔希的话后继续沉默下去，这对于她们是正解，可她呢？

凯尔希注意到斯卡蒂将视线投向她身后的卡娅，她过不去这道坎，她知道卡娅的身体里有什么。

对她来说，卡娅是她的妹妹，可她体内的东西不是，若是自己珍视的亲人体内有一枚危险到能毁灭周边一切的炸弹，她的做法会比斯卡蒂更为激烈。

可她的生长是不可抑制的，这是她的本能，沉睡在万痛缠身下最原始的本能。

她如今已经能够正常的跑跳，说话，带着好奇和纯洁观察这个世界，而不是如曾经布偶一般任人摆弄的生活…

这对卡娅来说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她体内的一切会化作供她前行的力量。

可这份力量引起了窥视，引起了猜忌，恐惧，直至真相浮出水面之前，她都不会得到安宁。

潮汐和海洋纵然是她的后盾，可它们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就如同现在…

“凯尔希，告诉我…她，究竟是什么…”

听着斯卡蒂声音中带上的轻微颤抖，凯尔希慢慢的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臂遮挡住卡娅的视线，轻声回应着斯卡蒂的问题。

“她是卡娅，仅此而已。”

声音缓缓落下，斯卡蒂的心中却掀起了滔天的巨浪，一直有声音在告诉她，眼前的她是海嗣，是需要被抹除的存在…

“她所承受的一切…不是她想承受的，她所遭受的苦难…不是她必须遭受的…她是无辜的，她…何罪之有…”

如闷雷般的声音在斯卡蒂的心中炸响，诡异的是，凯尔希也同样说出了这番话，但在她的感受里，就好像是她自己的声音在她的心底与凯尔希同时说了出来。

“她…”

“斯卡蒂，我知道你很难探究清楚你自己的内心，可卡娅真的有罪么？她从始至终，有主动干过任何一件坏事么？”

凯尔希的目光变得犀利，似是直接穿过了斯卡蒂慌乱的眼睛，看到了她的内心。

“你把她看作什么了，斯卡蒂。”

“我…我不知道…”

斯卡蒂久违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出现了慌乱的情绪，就像内心所想的被直勾勾的拉了出来，她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

可唯独这件事，这件事对她来说太过繁杂，她不想让她知道，起码现在…

“还记得我说的么，她的时间不多了，斯卡蒂。”

斯卡蒂听到这句话后关节握的发白，帽檐微微滑落遮盖住她的眼睛，只剩下那如血一般的红唇在死死的抿紧。

“她没有怪过你，从来没有怪过你，她认为是自己的错，认为是她给你带来了负担，让你为她的事情感到苦恼。”

耳边慢慢响起嗡鸣声，呼吸逐渐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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