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下了血本

青荷前脚刚离开，王嬷嬷就推门进来。

黛玉指了指身旁，招呼她坐下：“妈妈，你看我说得对吧，青荷不一定是那贪钱跑了的人。”

“小姐，那你也不能太惯着她们！”王嬷嬷受了黛玉的礼遇，也没因此失了分寸，先行了礼才在她身边坐下，“你看贾家奴大欺主，还不是那主子纵容出来的！”

“我们还没进贾府，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从前听说贾府的事，也都是从母亲那里得知的。

不过自从她和爹爹成亲后，就极少回贾家，所以母亲的话也不能全信。有时候亲眼所见都不一定是真的，更何况是听别人说的。”黛玉这些天一直在潜移默化地影响身边的这些嬷嬷和丫鬟。

她不求手下的人以后能独挡一面，至少别像小说里那样，被人排挤得无立足之地。

王嬷嬷眼圈一红，带着泪花，一把将黛玉搂进怀里。

黛玉一脸懵，什么情况啊这是！

王嬷嬷哽咽着说：“我可怜的姑娘啊！想当年夫人嫁给老爷时，如何明艳动人。可姑娘你小小年纪，却要如此多思多想，费心为自己的将来筹谋。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黛玉僵直的身子渐渐软和下来，已经恢复了血色的小手轻轻拍在王嬷嬷的后背上：“妈妈不必为我忧心，这不过都是命。只是我们也不能轻易认命，人活这一世，本就不是为了受气而来的！”

“姑娘这么想就对咯！”王嬷嬷拿丝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站起身语气坚决，“姑娘，你先歇着，我继续盯着她们学规矩！一定不会让她们给姑娘、给咱们林家丢脸！”

黛玉见王嬷嬷像一阵风似的往外走，急忙喊道：“王妈妈，你急什么！快回来！”

“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王嬷嬷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您过来。”黛玉招手示意她靠近一些，附在她耳边说道，“刚才我让青荷告诉其他几个丫鬟，我们过两日就要离开淮安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你下去吩咐林吉他们，盯着这些丫头的举动，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姑娘是担心他们中间有别家的探子？”王嬷嬷惊讶道。

“是啊，规矩不懂可以教，但如果本心坏了，可就要命了，不可不防啊！”黛玉想起贾敏的教训，她不正是着了道吗！

王嬷嬷显然也回想起夫人的死因，认真地点点头：“明白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王嬷嬷和林吉依照黛玉的吩咐，时刻留意这些丫鬟的行踪和接触的人。

除了青荷每日去书肆为黛玉买书之外，其他丫鬟基本没出小院。

即便是青荷，也只是询问书籍的价钱，没有说过任何奇怪的话。

黛玉对她的好运感到震惊。她不知道，正因为她当初住进客栈时十分低调，牙婆并没有料到他们是官家的人，自然不会把那些精心培养的丫鬟带到她们面前。

后来知道黛玉的身份，牙婆等着她再次传唤，结果却只等来她们一行人离开的消息。

至于牙婆如何捶胸顿足、后悔不已，黛玉自然不知，她此刻正有事交代林吉呢！

“林吉大哥，算起来，你家从你爷爷那一辈开始，就在林家伺候了，后来更是赐姓林。爹爹也颇为信任林管家，还把娘亲身边的大丫鬟许配给他。这些年你们一家在林家兢兢业业，爹爹都看在眼里。”

“是，当年若不是老太爷买下我爷爷一家，只怕就不会有我了。”林吉一揖到底，黛玉没发话，他也不敢起身。

黛玉深知恩威并施的道理，立了威之后，自然也要施恩。

“林大哥快起来吧！”

这时，蓝蕊走进内室。可能是从门口跑进来的缘故，她的额头上还挂着一层细汗。

“姑娘，您找我吗？”蓝蕊行了一礼，虽然还不够标准，但已经有模有样，让人轻易挑不出错处。

经过王嬷嬷这些天的教导，蓝蕊已经没有最初时的胆怯和自卑，只是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

黛玉指着桌子上的两只茶碗，对两人说道：“先把茶碗里的茶喝了吧。”

“是！”两人齐声应道，没有半点犹豫地走上前，端起茶碗就把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

“你们不怕里面是毒药么？”黛玉对两人的反应很满意，笑盈盈地问。

“姑娘买下我，还给我吃饱饭，我就永远是姑娘的人！”蓝蕊说道。

林吉也不甘落后：“老爷让奴才伺候姑娘，卖身契也在姑娘手中，以后我只效忠姑娘。就算老爷在我面前，我也只听姑娘的！”

黛玉默默颔首，对于这些表忠心的话她并不在意。

她听过一句话：忠诚，只是因为背叛的筹码还不够大；她也听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她现在既然敢用他们，就随时做好了会被背叛的准备。不过她不会在这种“誓师”场合，说些泼别人冷水的话。

黛玉对二人解释道：“这里面是我让郎中配好的补药。等会我交代完事情之后，你们下去好好休息。最近记得多吃些肉。”

“是！”两人感觉黛玉的嘱咐很奇怪，但还是牢牢记在心中。

黛玉从袖子中掏出一卷纸，放在林吉和蓝蕊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