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重返教堂

雷石城贫民区，晨曦女神教堂。

藏于一袭黑袍中的伊娜，在饱经风霜的教堂建筑前停下了脚步。

碧色的双瞳中映射的是，难以道明的情感与惆怅。

作为最不应该出现在贫民区的事物。

它与包围在它周边的世界，一样的破败腐朽。

外层墙壁的泥灰已经严重剥落，砖石外露。

甚至不少砖块不翼而飞，让它就像一张上了年纪的老人脸颊，充满大大小小的老年斑纹。

不过好在矮小的教堂屋檐采用了大块砖石和质量不错的凝合材料。

否则，在几十年，甚至更久没有任何修缮的情况下。

伊娜想，这就不只是破败那么简单。

小教堂现在还是可供祈祷的时间，大门敞开。

伊娜没有任何阻碍的便踏入了其中。

里边一如既往的阴暗，因为提供光线的除了门口。

便只剩下讲台后，墙壁顶预留了孔洞。

在灿烂阳光时，它透过的光芒会形成一个如同剧院中，魔矿灯照射般的效果。

从午时到黄昏降临，会从讲台出发，沿过道，直至大门处消失。

教堂厅室的陈设和她记忆中并没有明显区别。

不过有些地方确实也经过了修缮，比如前两排的座椅。

伊娜记得最前排的，在她离开前已经无法坐人，第二排也有多处破损断裂。

而现在即便陈旧，但至少能看得出来换上了新的长椅。

还有宣讲台，曾经那个掉漆得差不多，被老鼠钻出了几个洞的。

明显也换了个二手，哪怕做工粗糙。

宣讲台上，一位穿着有补丁，却干净旧修女袍的博尔正虔诚宣读着告词。

似乎丝毫没察觉到用兜帽遮掩的伊娜。

这位身份不明的人走进教堂。

或许在她心中，女神不会拒绝任何想通过忏悔，以得到救赎的人。

伊娜找个位置坐下，掀起兜帽。

画下代表女神的十字与圆，并横手掌扶在胸前，做了个信徒手势后，安静等待女教士祷告的结束。

布道不长，伊娜进来时就已然过半。

十几分钟便迎来了结束。

博尔教士抬头看向厅室内唯一的听众，目光中难免带着些许疑惑和不解。

在她眼里，座下戴着不菲饰品的少女，白洁无瑕，姿态端庄文雅，像一朵在温室中受精心呵护的白玫瑰。

哪怕气势上稍有逊色，但估计也是某位大商人的大小姐。

哪怕是虔诚的信徒，她也应该在东区的正式教堂，而非这里。

“她是和家人闹翻了，和爱人私奔的途中，选择在贫民区寻找不引起注意的出城方式？”

“还是这位少女是某位帮派身居高位成员的情人，希望借此机会向女神倾诉他的苦难与绝望？”

博尔脑海中念头纷呈。

她决定去成为这位小姐倾诉的听众。

无论那是对前路的不安，亦或是压抑的呜鸣，崩溃的咒骂。

然后，尝试去安慰，她知道自己提供不了任何解决问题的方法和帮助。

但她同样不允许，自己对这些事情视而不见。

但在她走近少女身旁之前。

伊娜就以起身行礼，用活泼的声音，笑着向她打招呼：

“早上好，博尔教士，我们好久不见了。”

“她认识我？”

博尔心里只觉万分错愕。

他快速的搜寻起记忆中与少女相似的女孩，或身份相近的家人，试图确认来者的身份。

可惜，博尔很快便放弃了。

她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类似的人。

前来教堂礼拜的人很少，一天一般不超过五个，而且几乎都是浅信者的贫民。

着装光鲜，干净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抱歉，或许我们曾经见过，但我已经不太记得了，如果可以提供过往相见的地方，也许我能回忆起来……信徒小姐。”

伊娜莫名有些失落。

“果然，博尔教士认不出我？”

但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这几年，她的生活和上层社会的千金小姐并无两样。

除了在温暖的课堂，便是在家中深入简出。

如果不是为了练习魔法，学习剑术，连阳光都鲜少沐浴。

更别提什么寒冷和饥饿了。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骨瘦嶙峋，顶着一头蓬松脏乱长发的流浪儿童。

对此，她只是笑了笑，不甚在意地回应道：

“或许，我的小名你会有点印象，博尔教士。”

“雪，我曾经的名字，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

“雪……你是小雪？！”

博尔神色难以置信。

在她的认识里，那个小女孩应该在五年前的冬天就已经离世。

博尔仔细地打量起伊娜，似乎是想从她那寻找到过往小女孩的身影。

她由衷的希望，并祈祷这是真的。

伊娜似雪般披下的柔顺长发和如绿宝石一样，璀璨剔透的瞳孔，似在佐证这一猜想的真实。

拥有精灵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