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庙号谥号
贞观年间。
李世民与众臣论政刚毕,便听宫人来报,天幕又有异动。
天幕于三月前忽然现世,悬浮空中,显现图画,另有一女子解说文字,口音与唐人差异极大,但凝神细听,却奇异般都能领会。
如此神妙,令许多人焚香祝祷,以为是神谕降世,然而那女子开口,讲解的却是商周时青铜器物,朝中虽也有臣子喜爱金石美器,但有兴味者终究寥寥。
过了几日又讲,赏的是文人书画,再过几日论起民间饮食,诸如此类无所不谈,却都浅尝辄止,名曰“摸索流量方向”。
话题杂乱,但众臣还是从过往天幕中摸索出脉络: 天幕中女子应是后世子孙,行说书人之事,不知为何投映到本朝。
既是后人,不是仙神鬼怪,说的又都是些闲谈野趣,那便没什么要紧,权当茶余饭后消遣,听个新鲜。
虽然刚见过的阎立本画作转眼便被投放在天幕上鉴赏有些令人堂皇,但前些天提到的所谓“低成本小吃”还是不错的。帝王令宫人做来尝试,确认其成本低廉、滋味香美后,替换一二原料,使之更合唐人口味,将方子抄录给各州县,宣扬给不曾注意到当日天幕的百姓。
于民有益,便值得花费精力细思。众人行至殿外,如前几次一样看向苍穹。
【换了几种风格最后还是决定讲历史,固定下账号方向比较合适。长视频平台嘛,有干货有故事的历史向比较撑得起时长。】
皇后掩口而笑:“这女郎又要尝试讲史了?不知会不会谈到陛下您。”
长孙无忌信口接过妹妹的话:“先瞧她这次能谈上几天,年轻女郎性子不定也是有的。陛下神武,哪怕后人不提及,也可想见身后名如何光华。”
尚年幼的李治抬头看了眼抢父亲话头的舅舅,并未吭声。
【说历史绕不开几位千古一帝,但叙述者太多,赞颂和质疑都浩如烟海,难以辨清。
功过纸上书,空谈没什么实感。
在讲他们之前,我们先聊一聊其他,论一些功过成败,看千年岁月亘古长河,多少遗恨与故事留在史书之上,时代洪流里顽固的东西如何消散,新的存在又如何再来,等论尽这些,再去看青史之下,何为千古,何至不朽。
那么第一期,我们就从很多朋友至今分不清的庙号谥号年号说起吧。】
李斯顿首而拜:“千古一帝,必是吾皇。”
嬴政把玩着玺印,分毫不疑。
当然会有他。他是始。
【庙号,谥号,年号,至今都有很多朋友会混淆。好好的一个皇帝,怎么这次看见是中宗,下次见到叫宣帝,再下一次提到又是什么元康又是什么黄龙,分不清,根本分不清。
通俗来讲,庙号是在帝王去世之后,供奉在太庙中祭祀时所享有的尊位,像开国皇帝一般称祖,用现代思维来理解,相当于一个公司,这是企业开创者,那名头就是创始人,是“祖”;那位劳苦功高,给一个CEO的职位,曰“高”。
而谥号则是在死后对其一生功过做一个概括总结,生前好坏身后定论,帝王臣子都可得谥,刚开始大家还比较崇尚为尊者讳,就虽然陛下没有那么英明,但人都死了给你们老x家点面子,找个普普通通的字意思一下,就不骂你了哈。
说白了,大多数时候定谥号也是当着继任皇帝的面,当着现任老板骂他老爸,骂得难听了也不是个事儿,总不能为了骂先帝就不在新朝混了是吧。打工人有打工人的觉悟,就算不是美谥,好歹也给个平谥。
拦不住有些人做的事实在蠢到天怒人怨,属于后代也遮掩不了或不想遮掩,大家连表面上的体面都不想给,或者评价前朝帝王——谁给被推翻了的旧朝说好话呢?这种时候便用恶谥。
而年号,则是执政期间的纪年方式,今年哪里出个祥瑞,改一下,朝堂有大事件,改一下,一般用来体现执政者权威性,维护江山稳固,用词也经常是“永兴”、“天授”这种寓意好的,听起来就很有排面嘛。
商朝有大功者得庙号,周朝只使用谥号,秦朝时始皇帝认为凭啥当儿子的有权评价当爹的,两个都废了,到汉代又拿起来用,不过卡得比较死,能得庙号的人很少。这时大家提到皇帝一般只称谥号,毕竟当时的谥号还比较朴实无华,基本上是一两个字,孝文啦孝景啦这样。
直到唐朝,噔噔蹬蹬,站在你面前的是,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李世民!大唐够大,住得下这老长的谥号!
所以说,儿子太崇拜爸爸也不全是好事。】
李世民两眼一黑。
承乾也算是诗书俱通,何至于此……征战天下的马上皇帝第一次平白感到无力,抓住长孙皇后的手:“观音婢,太子还是要多读书……”
皇后和一众东宫使臣正点着头,听到天幕一句石破天惊的【从李治给他老爹这承受不了的爱开始,谥号就彻底被玩坏了。】
李承乾李泰惊疑回首:“雉奴?”
然而天幕未曾解答他们的困惑,依然说着那渺远的庙号谥号:
【李治可能是觉得我爸爸这么英明这么牛,一个“文”字怎么概括得了?加,都可以加,大手一挥给爸爸把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