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或许是看到了年轻人盯着饺子满眼放光的模样，褚优优晚上也给自己煮了一碗饺子，蘸着醋，吃的喷喷香。

等到萧泾渭来时，碗里还剩下五、六个，若是放在往常，褚优优肯定是会主动问一下他有没有吃过饭，然后不管他吃没吃，都去帮他煮一碗。因为她知道萧泾渭的饭量很大，在外边吃的那些很容易消化，都是这个时间了，再加一餐，身子暖暖的，晚上也能睡的踏实。

可今天她没有，抬眸静静看了他一眼，然后抱着碗继续吃她的饭。

好胃口突然就没了，她想，自己在某种程度上是非常了解萧泾渭的，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还有那些欲言又止，其实她已经知道他今天来，是想跟他说什么了。

“优优，等你吃完了，我们再聊吧。”他在屋子里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耐心的等待着。

褚优优依然是慢慢的吃着饺子，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吃，不慌不忙，不急不躁，仿佛没有被影响。

饺子吃完，还有小半碗的饺子汤。

她心情复杂，觉的这胃口明显变的不好吃了，胃里噎的慌，也不知是哪口吃急了，胀的难受，她抬手使劲的揉了几下，好半天都还是觉得这里鼓着点东西。

“噎到了？”萧泾渭关心的问。

“没事。”她把碗送到水池边，准备洗一洗，收起来。

萧泾渭跟在她身后：“优优，我帮你看看吧？”

“不用。”褚优优躲开了他伸过来想要拉扯自己的大手，眼神里有着明显的疏离。

她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了水，不顾着冷，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直到由内而外的透心儿凉，她才勉强平复下来：“你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聊。”

“我……”萧泾渭一时卡在那里。

他发现，自己在面对朱梦瑶时，可以将想要表达的事说的很清楚，那时候的他很平静，并不觉得这事有什么问题。可反而是平时相处最多的褚优优，为了讲一些话，他犹豫好几天，在心底里反复的斟酌、模拟，要说些什么，得怎么说，才能让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毫无疑问，他是在意褚优优的。

只是这种在意，不是她想要拥有的那种情感。

考虑到这里，便有了快刀斩乱麻的冲动。

萧泾渭清了清嗓子：“那件事，我又仔细的考虑过了，我觉得，我们不行。”

“喔。”意料之中的事，她被拒绝的有点麻木了，应了声，再没了追问争辩的意思。

“咱俩都是从苦日子里熬过来的人，我希望，咱俩接下来也要好好的，奔着好处一起使劲儿，你看行吗？”萧泾渭笑的干巴巴，天知道，他这辈子从容自在，面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有一颗冷静的心在支持，唯独此刻，他说了前边，忘了后边，聊天的节奏非常乱。

褚优优几乎没有要开口打断的意思，他想说，她就听。

但如果他想按照自己的意志去让她有一个回应，很抱歉，她的心也是乱的，没有回应。

“优优，我无父无母，也没亲人，生活里除了将我从困境里拖出来的恩师之外，能让我看重、在意的，就只有你。如果可以，我希望能保持这份感情，永远不要变质。”他后边还有很多从一位哥哥的立场，对于妹妹的期许。

可褚优优那是什么眼神？她本就有一双亮儿有神的大眼睛，此刻她是用极度失望的表情在注视着自己，萧泾渭的心脏一阵阵发紧，他发现自己是真的说不下去了。

“嗯。”

许久，轻应声传来，她似乎是答应了。

萧泾渭大喜过望，正准备再缓和一下气氛。

褚优优忽的问：“在你心里，始终是觉得，我一个东北农村出来的野丫头，根本配不上前途一路光明的你，对吗？”

“你是胡说些什么？哪有那回事？”类似的话，萧泾渭也不是第一次听她说，只不过，之前褚优优总是以半开玩笑的语气来试探性的发问，而这次明显是认真的，她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不肯错过。

“不与我在一起，你也不会与其他女人在一起，是这样吗？”褚优优再次问。

“是！我现在不配考虑私人问题，眼下有太多的事需要我去解决，我只想把该做的事全做好，什么时候我的条件足以保证给与另一个人安稳的幸福，可以保证一个家庭有承受风险的能力时，我才会去想别的。”萧泾渭苦笑，其实这种事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家庭巨变，父母离世，妹妹丢失，亲人远避……种种一切似是发生在昨天。

他没有再去刻意的回忆，可发生过的就是发生了，它永远的凿刻在心底最深的位置，每每一个人自处时，便不避讳的全冒了出来，一遍一遍又一遍凌迟着他的心，催着他一定要继续向前努力，哪怕一刻的松懈也不行。

这些事，即使是褚优优，大约也不能理解吧。

“恩，我相信你。”褚优优再次笑了起来。

她一笑，一室压抑的氛围便一扫而空，这段时间，顶在萧泾渭心头的那种莫名沉重，竟是奇迹般轻易的消散了。

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褚优优早已用自己的方式，在他的生活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