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风雨不渡,南台不归
【“便是如此,那大员还是不满意,他听说那谢安有个极好的朋友,叫做范咎,当日也出现在了酒肆。”】
【“于是午时刚过,他就再入公牙,状告衙役范咎也参与了奸杀民女一案。”】
【“他带着那民女的爹娘,又走了一遍三通六扇门,一样的说辞,甚至懒得编第二套。”】
【“公牙上的老爷,也是判了那范咎有罪。”】
【“范咎的武功一点不比谢安低,他当场打伤了几个要把他压入大牢的人,死死盯着那颠倒黑白的大员和那对鬼迷心窍的夫妻,悍不认罪。”】
【“他以为自己控制住了场面,正欲为自己和谢安申冤,那大员又开口,像是恩赐一般说道:‘酒肆伤人,一夫之责,认罪独活,抵赖双死’。”】
【“恰在这时,城卫团团围住了这里,披甲执锐,直对凶犯。”】
【“范咎自知就算武功再高一倍也难以幸免,心如死灰,祈问:‘言可当真’?”】
【“那大员抚须一笑,说是自可当真,酒肆打他儿子的只是一個人,他便只要一个人的命。”】
【“于是……范咎束手就擒,认罪了。”】
【“没有认罪的人,是那个被打了一百大板的谢安,他天天在牢里喊冤,喊得多了,上达天听,公牙的老爷也觉得他冤枉,就把他放了出来。”】
【“谢安沉冤得雪,出来后就要找自己的兄弟范咎去喝一顿,却没想到在去到范咎家里后,只看到了断成了一节一节的绳牌,和一个安心阖目的人头。”】
【“他当场昏了过去。”】
【“后来……知道了一切的谢安经常忍不住去想,自己在牢里认了罪,范咎是不是就不会死?或者,自己当初不去多管闲事,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没人能给他这些问题的答案。”】
【“谢安出狱三日,去了南台,遇到了一场像是海浪一样大的雨,以为是范咎来接自己了,便投湖自尽。”】
【“听说他死去之时,手中握着一把墨伞,没去遮雨,而做舟渡。”】
【书生又敲了一下扇柄,这次是真把这东西拍的比惊堂木还响了】
【“嗟乎!”】
【“忧生劫至,不弃不留。”】
【“无人可安,无人可咎。”】
【“风雨不渡,南台不归。”】
【“疾风骤雨,浮名何用?”】
【“此生不见,情义何苦?”】
【“云销雨为霁——”】
【“墨伞镇魂,白铃散魄。”】
【“一体双魂,诸行无常。”】
【秦攸之头顶的墨伞,在此时变成了素白之色,从伞中传来了一道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声音】
【不是幽沉,而是温若鸟之轻语】
【“书生,你想杀谁?”】
【“呵呵……如果我说是秦攸之呢?”】
【伞中之人轻笑:“百鬼夜行不是没有食言过,只不过死人传不出我们的坏名声。”】
【“别的鬼是别的鬼,你们可是无常……肝胆照,死生同,会背诺吗?不怕跌境?”书生根本不吃这一套】
【“……”】
【屠夫这时把那已经把烤乳猪提了起来,准备分肉了】
【“无常,别停书生瞎扯,你的名字是某先说对的,不用听他的话。”】
【“某不要你杀人,请你来食肉,可是不可?”】
【无常道:“可。”】
【一穿黑袍绣残花黑蕊者从白伞中走出,腰悬墨铃,一步一响】
【等他坐到篝火前的最后一个空位,篝火突然灭掉了,所有人都两眼一抹黑】
【“灭火干嘛?”书生问向罪魁祸首】
【“火里面有一缕风,有问题。”】
【此话一出,屠夫先坐不住了】
【“某应该把那缕风除去了才对。”】
【“山水郎很强,你……不够强。”】
【“放你娘的屁!想动手是不是?”】
【今天发生的一切对于屠夫来说也就是小场面,他连赤龙鳞甲都没穿……话说除了那个玩暗器的奇葩,一般人出门谁穿那玩意?】
【太呆了!】
【你刚才用过苛察剑意,却没有发现这缕风】
【赵偏春说这东西是助人一日千里的……骗鬼呢?】
【你问无常道:“这缕风不对的地方在哪?”】
【“风传风,音传音,应是监听之术。”】
【“有点道法的味道啊……”书生也掺了一嘴】
【“吃肉吃肉,管他赵偏春作甚,敢来某就去砍了他!”】
【屠夫此行很多吃饭的家伙什都没带,鬼头刀又是砍人的,不能解猪,于是直接上手,扯下一块又一块的肉依次分给每一个人】
【一整头猪分完后,每个人手里的量,一两不多,一两不少】
【尽管都是高手,但秦攸之的眼力未必有那么好,你在接肉的同时,用幽蓝的火焰重新点燃了火堆】
【“昔日闻庖丁解牛只以为是传说,今日一见,世间真有如此技艺之人!”秦攸之的心言在你心头响起】
【所谓的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