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十三号

从她脸上，能看到一种若有若无的轻视。　　“你是指伊古斯那件事。”克劳稳固住自己的心态，询问道。　　她果然被猎魔人某种规则约束了，而不是突然放弃抢夺圣石的想法。　　“算了，别提那个名字，克劳·史密斯。”洛丽塔重新眯上眼睛，从克劳旁边走过，没再多说什么。　　她把注意力放在了堕兽教和学校高楼那边。　　克劳猜不透她的心思，索性没继续往下说，转过身去，静静看着她的背影，以及哈隆的情况。　　他目前很有活力，在不断挥动自己的钢铁拳头，砸碎那些岩石造物，发出了连续的清脆声响。　　下一秒，他终于摆脱包围圈，快速退了回来。　　当哈隆看见洛丽塔的时候，明显愣了下：“克劳，这位女士是谁。”　　你其实可以直接问她自己……克劳内心感到无奈。　　总不能当着她的面，说这是一个危险的女人。　　“一位善良的猎魔人女士。”说这话的同时，克劳在悄悄观察她的反应。　　她没有表现出不满，似乎当成没听见，心里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猎魔人这三个字，让哈隆解开了心中不少疑问，他露出礼貌微笑，多看了洛丽塔一眼。　　然后走到克劳面前，让皮肤回归了正常的颜色和硬度，叹了口气：“我决定放弃了，克劳，在没有铠甲和大剑的情况下，我对付不了那样的敌人，或者说有点难，我的愤怒已经在刚才的拳头碰撞中平息了，我不是一名合格的骑士。”　　“不至于哈隆，这是突发事件，你只是缺少相应的准备。”克劳笑了笑，不在意地回道。　　既然哈隆打消了战斗的念头，接下来的事，就不是他们两个应该关心的了。　　看看热闹就行，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短短几分钟，那群血肉马全被布偶肢解成了肉块，空气中隐约飘来难闻的气味。　　布偶跳到了学校的三角楼顶，好像在寻找那个炼金师，中途它遭遇阻碍，被地面各个方向的岩枪突刺，但始终没能碰到它，敏捷得躲开了，或者用丝线切成几段，散落了下去。　　它抓准时机，把自己悬吊进了窗户，进去后没多久，里面就响起几声愤怒的马啸，又慢慢变得安静。　　咔嚓！　　忽然一根岩石巨枪，直接顶破楼顶的天花板，飞出去的大石头殃及了旁边的建筑，砸坏钟楼上的机械钟表。　　那根巨枪突出来约十米，导致周围墙面都裂开了缝。　　紧接着是快速出现，从内部把学校高楼刺穿的无数细枪，各个方向都有，像极了另类的刺猬，给人震撼的视觉冲击。　　这也代表着，它一下变成了危房。　　里面在进行激烈交战，光是站在外面，就能想象到那个炼金师有多么不好对付。　　克劳把他和自己对比，只能想到一种获胜手段，那就是暗杀。　　伴随这样的思绪，几分钟过去，布偶重新出现在众人视野，它站在窗边，手里提着一个憨壮的短发男人脑袋，表情惊愕，没有了生机，脖子处的切口正不停滴血。　　他的左脸皮肤，将近一半都是石头，似乎是使用炼金术的代价。　　克劳掩饰住了内心的悸动，她杀死那个炼金师花费的时间，比自己预料得还要快不少。　　记得那个布偶，连切开子弹都只需要随手一挥。　　柔弱的本体，可能是她的唯一弱点……　　哈隆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小声对克劳说道：“克劳，你认识这位女士？很熟？”　　“认识一半。”克劳给出一个勉强回答。　　这是段曲折的经历，不好跟他解释。　　“你们两个，打算待在这里多久，是想跟那群怪物一样，被我杀掉吗。”洛丽塔缓慢转过身来，不附带感情地质问。　　随着她把这些话说出，几人之间的氛围一下子凝固。　　倒不是因为她的语气，和其它什么。　　而是克劳和哈隆看见她的脸，在不经意间，发生了巨大变化，肉眼可见地变得年轻。　　“克劳·史密斯，我已经提醒过你了，十三号，她要出来了，克制情绪是件很难的事。”洛丽塔直视着克劳，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左眼，说话声调在不同年龄段切换。　　十三号？克劳下意识握紧左轮，立刻回想起了什么。　　那次坐火车刚到塞维亚，偶然看见她变年轻的背影，那一切不是错觉。　　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中，洛丽塔的个头逐渐变矮，身上的长裙也跟着她发生改变，减少丝线的同时编织成了一条小裙子。　　几个呼吸后，她从气质绝佳的夫人，彻底变成了一位十几岁的可爱少女。　　她面朝克劳站着，但没有说话，给人的感觉，和之前不一样。　　那个布偶，已经来到了她身边，嘴角勾勒弯长弧度，发出一顿一顿的诡异声音：“哈，我说过，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听见布偶这熟悉的话语，克劳马上提高了警惕。　　这是所谓的人格分裂？　　此时最迷茫的是哈隆，他搞不清状况了，布偶和身体变化都可以用炼金术解释，但克劳和她是什么关系？好像有点复杂。　　克劳没管他在想什么，这布偶显然切换了人格，它才是切断自己胳膊的罪魁祸首，很危险，得随时做好防范。　　“怎么不说话了。”这时，布偶的嘴巴弯曲得更加明显。　　“你想做什么。”克劳看了眼它身边的小女孩。　　“你偷走了我的东西。”说话的仍然是布偶。　　“偷？我没听懂你的意思，就算它不属于我，也不是你的东西，它的拥有者是被我杀死的伊古斯。”克劳十分冷静地回应。　　布偶仿佛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