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小鹿撞死了
“写字也是可以的,不过写字可不比画画简单啊。”老爷爷提醒她。
写的字不仅要能看清笔画,让人认出来是什么字,还要一笔连成,否则这糖人就不完整了。
年宿宿思考着要如何写,迟迟没有动手。
“秦君郁”三个字笔画太多了,一个铁盘根本写不下,而且很可能会糊成一团,最后她决定单写一个“秦”字。
有了思路,她便动起手来。
滚烫的糖浆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游走摆动,像条灵活的小蛇。
秦君郁全神贯注,她写到一半时他就认出来了,笑容逐渐浮现出来。
原以为她会写自己的名字的,没想到她写的是他的姓。
这种幸福和惊喜是旁人体会不到的。
比如老爷爷。
“姑娘啊,这是不是少了一笔啊?“他挠挠花白的后脑勺,认真端详着铁盘上的字。
年宿宿尴尬一笑,是写得不太完美,但对她来说已经很满意了,毕竟是第一次。将木签放上去,让未完全凝固的糖浆牢牢锁在签子上。
一个糖人就做好了。
她举起“秦”字,递给他,“呐,怎么样?”
秦君郁一脸满意,“很好。”
他没接糖人,而是攥着她的手腕往上提了提示意她起来。
年宿宿猜到他要干嘛,便主动让出了位置。
秦君郁虽然也是新手,但胜在有书法的底子,强者从不抱怨环境,他那一手天下无双的瘦金体,就算手握铁勺,用糖浆做墨,也能写得构好。
老爷爷目瞪口呆,看着铁盆上的“年”字久久合不上下巴。
“这位公子写得真好啊。”
因为秦君郁写得字实在太漂亮了,引得不少人围观,甚至有人出高价请他为自己写字,呼声越来越高,但秦君郁没有答应,放下一锭银子,拉起年宿宿跑了。
两人手握糖人,迎着刺骨的寒风跑出人群,等到了空旷的地方才停下。
“呼……”年宿宿大口大口喘气,小脸红扑扑的,斗蓬的毛边绒毛堆在她脸颊周围,像个沾了胭脂的糯米团子。
他们交换了糖人,年宿宿拿着自己的“年”,秦君郁拿着“秦”。
若是有手机,年宿宿一定会拍照记录下来,可惜在这个时代,美好的记忆都只能存在脑子里。
她咬下糖人的一角,味道平平无奇,甚至没有平时吃的麦芽糖酥好吃,可因为做糖人的人很重要,糖人也变得珍贵起来。
秦君郁一个不爱吃甜食的人吃了一大半,最后实在受不住,剩下半边没舍得扔,用手帕包好收了进来。
他们一起登上城楼。
从城楼上往下看,下面的人潮、灯火,如同一条银河,蜿蜒绵亘。
他们听不到熙熙攘攘的人声,耳边风声呼啸而过,传来阵阵寒凉。
年宿宿打了个寒颤。
幸好秦君郁有先见之明,让人把斗蓬给她取来了,否则不知道得冻成什么样呢。
她搓搓冰凉的双手笑了,笑意渐浓,她抬眸看他,“殿下,你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吗?”
秦君郁点头,他记得,他当然记得。
去年元宵节,他们也是在这个城楼上,漫天的烟花在头顶炸开,他送她镯子,她欣然接受了。
那个时候,她还不清楚男子送女子手镯,意味着什么。
但现在她应该知道了。
年宿宿抬起胳膊,拉起一节袖子,藕节般玉洁的手腕上晃荡着一个玉镯。是他送她的那个。
她笑,他也笑。
“去年是你帮我戴上的,今年,是我自己戴上的。”
这就意味着,她愿意接受他的爱意,愿意嫁给他。
秦君郁的激动溢于言表,他紧了紧拳头,高兴到不知道露出什么表情好,能牵动他情绪的事物和人并不多,他的情绪鲜少有外露的时候,所以这种时候,他应该高兴到呐喊才对,可他做不到。
他将她搂到怀里,紧紧抱住,声音几乎在打颤,“年姑娘……”
秦君郁总觉得喊年姑娘太生分了,可是喊她的小名显得太唐突。
他试探着问:“那我以后,可以像年夫人那样唤你,姎姎……吗?”
年宿宿双颊发烫,半天才“嗯”了一声,如果小鹿乱撞是真的,那她的小鹿应该撞死了。
心跳加速……
秦君郁太过激动,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怀里,她喘不过气,咳了几声,他才慌忙将人放开。
氛围太暧昧了,两人都脸红囧迫,不太适应这样的气氛。他们不过两步的距离,几乎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和沉重紊乱的呼吸声。
年宿宿为了缓解尴尬,扯开话题,问他:“今年,还有烟花吗?”
去年那般盛大,今年总不能比去年还寒酸吧?他们都要成亲了,关系比从前更进了一步,惊喜也要加倍才对。
秦君郁略显尴尬,一副“什么都没准备”的样子。
年宿宿明白了这份犹豫和窘迫?意味着什么,说不失落是假的,但她心里默默地为他找好了借口,烟花这种东西,不是要了就能有的,她问得这么突然,他没有准备也很正常。
年宿宿裹了裹斗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