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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没什么人能管住他。
先前让他看起来板板正正束手束脚的东西,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见了,让他整个人像是拆了封,露出了并不高尚的内里。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成箫彻底和“大治天下”无缘了的呢?
兄弟可能各自都有不同的意见吧,但刘朔脑子里蹦出来的场景,是他和成箫十七岁那年。
那天他们和往常一样聚完,正要各自回家,不知道哪个人提了嘴,问敢不敢一起去夜总会玩儿玩儿,见见世面。
纨绔子弟里又分三六九等了。分成以乔子晋为首的玩儿命甚至都能挑战法律的,还有刘朔他们这种,就喜欢花钱买跑车喝酒看美女,实际胆子没那么大的。夜总会这种程度的,还真是头一回。
“我们进不去吧?没成年呢。”
蠢蠢欲动归蠢蠢欲动,客观评价一下他们这群人,看起来成熟到能去的起夜总会的,那真没有。
“哟,刘朔,我刘哥,你不会吓破胆儿了吧?”一个公子哥激将道。
“操!你他妈才没胆儿了。”刘朔骂道,“我他妈是怕你毛没长齐那样子叫人给拦那儿。结果哥几个都进去了,就你在外面喝西北风。好心当驴肝肺了我。”
“我靠,你嘴可真毒啊。”公子哥拍了刘朔一巴掌。
“别赖我,我跟我身边这位学的。”
刘朔边笑边扭过头,看见身边站着的成箫正一手插兜,一手皱着眉飞速在手机上打字。他戳了戳成箫,问道。
“成老二,你去不去?”
成箫头也没抬,手指噼里啪啦敲着:“随便吧,有人请客就行。”
“不请,抠死你了。”刘朔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还以为你爸不给你零花钱呢。”
话是这么说,刘朔还是带着人过去了,一行人站在那门口不远的地方,犹豫半天也没想好以怎么样个格式进去。
刘朔转着看了一圈,其他几个人看天看地就是不说进门的事儿,成箫还是低头看着手机,好像对周边的情况不怎么在意。
刘朔咬了咬牙。
那能怎么办,到都到这儿了,好奇是真好奇,想进去也是真想进去。
他打头阵,率先往门口走去。
他努力装出一副熟客的样子,口吻成熟,抬脚就想往里进,但门口的侍者接这份工作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这样的,一辨别一个准。
“不好意思先生,你们各位不能进去。”
刘朔强撑着气场,故弄玄虚:“怎么回事啊?我你都不记得了?我上个月刚来过啊,你快点让我跟我兄弟们都进去。”
“我确实对您已经没有印象了。请问先生是上个月几号来的?您贵姓呢?”
刘朔闻言,已经有些慌了阵脚。
“上个月就是上个月啊,我姓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正绞尽脑汁的编着,电话铃声在他身后忽然响起。
是成箫的手机。
“吗的,烦死。”
成箫一把挂断了电话。连带着把手机也扔回兜里。
他脸上都是烦躁的意味。扒开刘朔,他上前拽住了侍者的衣领。
“成家听说过没?”
“拦我等于拦了你们一个月都赚不回来的钱,你他妈懂不懂?”
那天他们最后也没能进去,可不久的将来,他们成了这里的常客,以成箫最甚。真的做到了他当年所说的,一掷千金,让整个会所的老总跪着来捧。
纸醉金迷,喝高了后刘朔总会回想起当初门口的这一幕。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成箫和他们隔着一层什么。
成箫一直他们所有人中最聪明的那个。遇到事情,他们永远只想着用钱,用名头来解决,提自己自己妈,提自己出类拔萃的兄弟姐妹。
而成箫却不同,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办法。他靠自己就行,他有本事,有自己存在着的独特价值。
而就在那一刻,那个矛盾产生的瞬间,成箫下意识的解决方案变了。
他拉出成家,他拿权钱来压,只为了尽兴找个乐子。
刘朔不是什么圣人,他才不会为一个优等生的陨落感到惋惜悲痛,他认可的价值观里,这样活着无可指摘。
谁规定的一个人的价值就不能来自于自己生下来就有的那些财富和社会地位了?人生不过是临死前的一张游戏,而他们就是那么幸运,注定了能打一场一生顺风顺水的局。
刘朔只是感到疑惑。
和他一样的这些人,他们天生蠢,在父母兄弟无数的光环下抬不起头,他们没得选,甘愿当一滩烂泥。
但成箫不一样。
成箫曾经有过选择,拥有两条道路。
他终日游戏人生,连刘朔也不敢夸下海口说比成箫更懂什么是纸醉金迷。但他又似乎在糜烂生活中,冷冷静静地计划和打算着那条功成名就的路。
刘朔看不懂成箫。
从前不懂,后来也不懂。
他只知道如果成箫还喜欢花钱喝酒的话,无论成箫的聪明脑子里在想什么,就还算他这个不太聪明的人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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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太久远大家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