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同床共枕

骑在一个人的肩膀上着实是特殊的体验，这是他活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

但是鸣人很清楚，事情的发展不应该是这样的，孤独的阴暗的生活才应该是属于他的，所谓朋友，不过给他带来短暂的光明。

而短暂的光明过后，带来的总是更加的黑暗。

黑暗又冰冷，在害怕过后，最终也渐渐习惯了。

路灯打在身上，但只是没有温度的光，只能给他们照亮路程，它们只是人造出来的光，永远不会有太阳那样的温暖。

就像他自以为可以拯救很多人，不过也只是“自以为”罢了。

木叶的夜晚除了商业街都很安静，这里从来都是一个安宁的村庄，卡卡西想让鸣人多接触接触村子里的人，就托着他去了商业街。

鸣人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但是事实往往不会像是人预想的那样进行，甚至会向着相反的方向一去不复返。

卡卡西抓着他的脚腕，但还是不大有安全感，于是伸手轻轻抓着这人银灰色的头发，明明是柔软的触感，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向上飞起，鸣人又捏着发丝揉了揉。

像是被刚出生小猫柔软的指甲抓挠的痒痒的触感让卡卡西心情很好，他喜欢这种被人依赖的感觉。

商业街很热闹，各种各样的小商品在灯光下像绚丽的花丛，人群喧嚷，穿着浴衣的女孩子们像一只只漂亮的蝴蝶一样吸引眼球。

要是好色仙人在的话，现在一定开心的要发疯了吧，鸣人心想，说不定他的钱包又要遭殃了，不，他现在还没开始接任务，还承担不起好色仙人的花费。

苹果糖反射着亮晶晶的光芒，吸引了鸣人的注意，卡卡西敏锐的感知到，然后抬脚向那边走去，“好久没吃过苹果糖了，我们去买两个吧。”

鸣人其实不喜欢那种酸酸的东西，他喜欢的食物只有一乐拉面，更喜欢的是加了鱼卷的一乐拉面，但是卡卡西一副非常想吃的样子，他也不方便说什么。

“你看，这里多热闹，还是出来好吧。”卡卡西一边向那边走一边说。

鸣人点点头，表示对前半句话的认同，又摇摇头，表示对后半句话的否定。

果然，事情就如他所预想的那样，随着卡卡西的脚步，当他们被人群发现了的时候，这里就发生了某种转变，喧闹声仿佛被一只以声音为食物的巨大猛兽所吞噬，沉静的让人害怕。

面上愉悦的神情也变为了某种嫌弃的避之不及。

对卡卡西则是一样的嫌弃，或者是挤眉弄眼的提示——快离狐妖远一些。

肩膀上的孩子已然是习惯了的样子，但比他年纪大了许多的卡卡西却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尽可能的镇定下来，上前去打招呼，可是平日里和颜悦色的村民们对着他也是满脸厌恶。

他听到有人说，“他怎么会和那个狐妖在一起？”

“怕不是被狐妖迷惑了吧。”

“狐妖太可怕了，他会不会迷惑忍者来伤害我们。”

“照我说就应该快点把他赶出村子，让村子少一个祸害。”

他们说这些话时毫不避讳，甚至不压一点音量，不必仔细听就钻进了耳朵里。

卡卡西有点后悔了，或许他不应该带鸣人来这里，是他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就算是他带着，也不能改变丝毫人们对鸣人的看法，也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当然，他也不曾想过事情能就这样轻易解决。

人们心底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与大地深深连在一起，几乎无可撼动。

只是苦了鸣人因为他而要在一个本该美好的夜晚来此忍受这些，感受到抓着自己头发的力道重了一些，卡卡西伸手将他从肩膀上抱下来，放进自己的怀里，以他尚且还不宽厚的臂弯为这孩子抵挡这些恶毒的流言蜚语。

“鸣人，我们回家。”

鸣人把脸埋在他的衣服里，嘴角不禁勾出一丝笑来，他为卡卡西这难得的惶恐竟生出一些快感来。

这本是不应该的。

他点点头，虽然待在这里碍这些人的眼也不错，但还是回去睡觉更好。

回家的路程又安静下来，卡卡西特意选了一条偏僻的路，月光柔柔的洒在身上，虽没有阳光的温暖，但这种凉凉的柔和感觉也不错。

“对不起鸣人，我不该擅作主张。”

鸣人，鸣人他，

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闭上眼睛装睡了。

某些话，不应该从一个四岁小孩子的嘴里说出来。

卡卡西把他带回家里，轻柔的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过了一会儿安静下来，但鸣人知道他并没有离开，暗部负责监视他，那就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的事情，他可没有被人盯着睡觉的爱好，干脆睁开眼睛。

于是和坐在床边的卡卡西对视了，他一脸“我就知道你在装睡”的表情，鸣人也没指望自己能骗过他，但是他现在很想睡觉，于是往靠墙大那一边挪了挪，拍拍空开的半边床，“卡卡西老师一起来睡吧。”

“什么？”

面对他的诧异，鸣人只是平静地问：“难道老师不困吗？”

看着那半张床，卡卡西心动了，能坐着绝不躺着，能躺着绝不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