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流言
“蔡大有已经不见了,会不会提前收到消息,逃走了?” 塔楼三层。 宋言柏坐在卢通对面,神色有些不安。 卢通愣了下,摇头道:“不会。” “为什么?他是城主的人,肯定比我们先知道。” 死人,当然不会逃。 可是没法解释。 他思索片刻, 干脆点头道:“也对。” “要不,我们也出去躲躲?就去炼密石的山谷,当初搭的房子应该还在。” “不至于吧?” “当然至于,这可是关乎生死的大事!” 其实,宋言柏想得很对。 事发了。 趁着没找上门,能跑就跑。 按照卢通的性子, 若是没有白巧, 早就跑到截水湖了。 卢通思索片刻,道:“先不急。你想想, 上次我们那笔交易,只有你、我、蔡大有。” “怎么了?” “蔡大有不见了,我们二人不会泄露消息,所以应该不是我们那笔交易。” “你是说,除了我们,城主还和其他人交易?” “嗯。外面的事,跟我们无关。” 宋言柏思索片刻,缓缓点头。 片刻后。 宋言柏起身告辞,出门前道:“卢兄,一旦有了变故,我会直接出城。到时来不及通知,莫要见怪。” “不会。兴许, 我还逃在宋兄前头。” “这我倒相信。” …… 几天过去。 二虎法力平复, 带上二百两黄金,前往白夜冰原。 街头巷尾。 关于府库的流言蜚语, 渐渐传开。 而且越传越邪乎 一天一个新花样。 有说,府库已经搬空, 换成了一位位夫人。 有说,失踪的二管事,拐走了一位夫人,还扫空了府库里的宝贝。 还有说,晏子秋大限将至,暗地里修行邪法。 经过一番七拐八拐。 不知道怎么传的。 连死在穿云手里的几个乞丐,也变成一口大黑锅,扣到了晏子秋头上。 夜色下。 宅院幽静。 卢通站在塔楼后面。 手里提着灯笼,脚下是一个直径半丈的洞口。 “大憨?” “头儿?” 摩擦声响起。 一个巨大的猪脑袋伸出来,道:“头儿,啥事?” “你咋样?” 以往,大憨、二虎、三妞的修行,全部由典四儿照看。 典四儿闭关了。 他一时疏忽。 整天琢磨九夫人、蔡大有、城主府,竟然把大憨几个,忘得一干二净。 直到二虎突破了,才忽然想起来。 大憨从洞里钻出来,坐在洞口,道:“头儿,啥咋样?” “要丹药不?” 灯火下。 大憨背后一根根长毛,晶莹透光。 身前却是细皮嫩肉,像水豆腐。 卢通伸手摸了一把。 皮肉仍然很软, 像蓬松的棉花。 大憨摇头道:“不要丹药。头儿,院里土太软了,睡得不舒服,我想把土弄硬。” “怎么弄?” 大憨抓了一把土,在背后蹭了几下,递过道:“就这么弄。” 卢通伸手接过。 散土,变成了一片硬土片。 本命神通。 他随手扔掉土片,道:“什么时候觉醒神通的?” “忘记了,还没学全。” “以后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下去吧。” “哦。” 大憨钻回洞里。 长毛摩擦岩壁,发出一阵沙沙声。 …… 这天。 天还没有亮。 卢通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立即踩龙飞出。 “谁?” 门外没有声音。 他打开门。 外面没有人。 一封信夹在门缝,朝下方坠落。 卢通一把抄起,快步走出去,左右看了下。 没有人影。 返回塔楼,拆开信。 上面只有两句话: “正午时分,保宁殿派人登门。不必惊慌,已经安排妥当。” 字迹十分熟悉。 笔画狂放,大开大合。 残香楼内,屏风上也是这种字迹。 他拿起纸张。 闻了下。 一股十分熟悉的烟叶香味。 九夫人的手书。 …… 保宁殿。 云英城内部的势力,受城主府管辖,负责追凶、缉匪、杀邪修。 九夫人已有安排。 不过卢通没有大意,立即打水,清洗院落、塔楼。 清扫之后,又施展法术。 卷起一道道狂风,从地上刮走一层浮土。 典四儿闭关后。 一直没人清扫,已经有些脏兮兮的院子,重新变得干净整洁。 日头渐盛。 和蔡大有死的那天一样,太阳异常毒辣,像是要把人活活烤死。 “有人吗?” 门外传来喊声。 门后。 卢通站在离门半丈处,收起火焰模样的传音法器。 外面人开口挺客气。 看来没出岔子。 等了两息。 他过去拉开门,道:“你们是?” 门外一老一少两个男修。 全部穿着墨蓝色长袍,外罩一件暗红马甲,头上带着四方铁冠。 “保宁殿曹毫,奉命寻找蔡大有的踪迹。” 老修士拱了拱手,取出一块令牌摆了下,又立马收起。 卢通问道:“蔡大有怎么了?” 曹毫没有回答,直接迈入门内。 “半个月前,蔡大有最后一次露面,跟你在一起。有人说,当时你挟持着他,有没有这回事?” “没有。” “那他有没有来过你?” “找过。” “说说吧。” 曹毫一边问、一边走。 进入院子,经过练武场,从蔡大有死去的地方踩过,又走向偏房。 卢通道:“我们以前经常见面。这次许久没见,邀他来家里坐坐。” “呆了多久?” “喝了一整天,都喝醉了,醒来他已经不见了。” 曹毫分别看过两个偏房,又围着塔楼转了一圈,停在洞口处。 “这是什么?” “地洞。府里有个伙计,喜欢住在地下。” “小饼。” 一直跟在旁边的小修士,取出一个罗盘法器,灌入法力。 上面亮起几个黄豆大小的光点。 中央四个,分别是曹毫、卢通、小饼、大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