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恭亲王与柳遗直
虞嫤回到府邸之后,仍旧觉得心绪烦乱。
不管是越欠山今日的承诺,还是柳遗直今日的出现,都让她的心神有些紊乱。
总觉得,似乎有大事要发生了。
红裳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虞嫤在擦拭手中的缠绵剑,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无碍,只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虞嫤自从习武之后便养成了一个习惯,但凡心绪不佳便会擦拭手中的利剑。
因为,唯有手中的剑才让她有安全感。
“礼部那边可有消息了?”
红裳知她说的是北虏恭亲王前往皇觉寺之事,对于这位使者,礼部那边倒也没有怠慢。
虽然和谈的可能几乎没有,可谁也不愿意去破坏这短暂的和平,不愿意当发动战争的出头鸟。
“已经约定,将于三日后前往皇觉寺。”
因着恭亲王等人使者的身份,那一日皇觉寺将会清场,届时只有少数人能进入。
可以瞧得出,礼部如此安排也另有用意。
貌似,他们并不愿意让普通老百姓接触北虏的人,不愿意让太多的人知晓议和的事情。
虞嫤插剑入鞘,将其放置在案几上。
“安排护龙卫随行。”
“诺。”
明京已经迈入初冬,高挂的太阳早就没有了盛夏时的热情,变得寡淡且清冷。
虞嫤搂了搂自己身上的大氅。
不知道,是不是精气神在北疆透支的缘故,她近几日居然变得身娇体弱起来了。
因为咳嗽不止的缘故,更是被红裳逼着喝了两天的药。
“姑娘,实在不行让礼部的人跟着去,您还是好好待在府中养病吧!”
红裳一大早起来便絮叨不止,对于不遵医嘱的人进行了一连串的言辞讨伐。
虞嫤则充耳不闻。
她虽然不准备彻查当年的真相,可恭亲王既然一门心思想要告诉她,又怎么会让她轻易躲过去?
与其如此,还不如跟着过去。
知道真相是一回事情,至于知道真相后决定如何行事,那又是另一回事情。
她应该没有违背和越千山之间的承诺。
虞嫤并未去礼部接人,而是在出城的地方与之汇合,看到柳遗直和恭亲王联袂而来时亦是诧然。
她倒是没有料想到,这二人居然还能和平相处。
要知道,柳遗直在北疆的威名都是建立在北虏的伤疤上;而柳遗直的同袍,又有多少死于北虏的铁骑?
只是这两个本该剑拔弩张的人,此时却坐在马车内对弈。
“本殿倒是没有想到,二位居然有如此雅兴。”
虞嫤倒也没有拿捏公主的架子,随意寻了一个空位坐定,目光随即落到了棋盘上。
从黑棋和白棋的分布来看,二人暂时平分秋色。
相比较柳遗直纹丝不动的淡然,恭亲王反而表现得极其亲和,扬了扬自己手中的白棋。
“殿下可有兴趣?”
“本殿不通棋艺。”
虞嫤说话的时候柳遗直抿了抿唇角,他若是记得不差,她可是能和自己在棋盘上杀的难解难分的人。
果真是撒谎的惯匪,居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那倒是可惜了。”
恭亲王也不知道相信与否,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棋盘之上,看似随意地落下棋子。
柳遗直也将注意力从虞嫤身上移开,而是全身心地与恭亲王对弈。
——他虽然自视甚高,却也不会小觑这位北虏呼声最高的继承人。
两个人在棋盘上捉对厮杀,似乎要将战场上的不满,全部发泄到棋盘上。
所以,双方皆没留手。
虞嫤虽然看似不甚在意,可目光却时不时地扫过棋盘。
直至马车抵达皇觉寺门前许久,执棋思忖的恭亲王才将手中的棋子扔到了棋篓当中。
“柳侍郎家学渊源,小王输了。”
“这盘棋并未结束。”
“困兽犹斗罢了,免得输得更加难看。”
柳遗直倒也没有再说,他对自己的棋艺相当的自信,自然不觉得恭亲王能赢了他。
只是,漂亮的场面话还是要说得。
只是这位来自北虏的王爷,倒也颇有自知之明,不会纠结一时的胜负,这样的人颇为难缠。
“王爷过谦了,这棋术终究是汉家老祖宗几千年的智慧结晶,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悟透的。”
见恭亲王垂眸思索,柳遗直又轻飘飘地补了一句:
“棋艺如此,其他事情亦然。”
恭亲王是真正的聪明人,自然也听出了柳遗直的敲打,让北虏莫要起南下的贪念。
毕竟,旻朝可是一块拥有千年底蕴的硬骨头。
“腐朽的木头,需要精巧的匠人雕饰;锦绣山河,自然是有能者居之。”
“哦……恭亲王觉得,你们有能力南下?”
柳遗直倒也不在乎他胸中的意气,笑着询问了一句,显然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有些事情,只有做过了才知道。”
北虏想要南下的心思已经不是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