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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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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人?”

昔咏还想再说什么。

宣榕将画像放下,用布巾沾水,拭去指尖的墨迹:“他应了我另一件事,此事足够让我引荐鬼谷了——我不便再多加要求,昔大人可明白?”

昔咏顿了顿,很识趣地不再多问:“臣知道了。”

*

宣榕让宋桑母子俩休息了一天。

这一天里,昔咏派人拿了画像暗访问询,果真一无所获。

但问到萧家,就是阁老萧越的家族时,却也交口称赞:

“萧阁老家啊!那可是咱们陇西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对对对,咱狄道向外的官道航道,也都是他老人家在位后修的。”

“而且当年萧家鼎盛时,每年都会款待路过学子,办各种诗词会,只要诗作的好,在他家住宿不要钱的哩!”

“所有路过的学子,都会在萧家做客的。是那几年潮流风尚。”

“可惜啊,三年多前阁老被贬……萧家也落魄咯,祖宅荒废好久了。”

昔咏和萧家堪称血海深仇,听人夸仇家,听得那叫一个五官扭曲。

回来和宣榕汇报时,还愤愤不快:“真是一个‘朝堂清流’啊!”

宣榕则在细细思索她打听回来的消息,忽然问了句:“萧越族中子弟,考功名考得如何?”

应该不如何。

至少宣榕印象里,没有一个崭露头角。

否则萧越肯定会帮扶族人的。

说到这个,昔咏乐了:“哟您别说,都不太行。据说他儿子考个乡试都考不过。那几年陇西是季檀他爹——季穂坐镇。小古板的父亲是个大古板,我猜萧越肯定打点过,但季穂死活不肯给放水作弊。”

昔咏学着陇西话调子复述:“他儿子好几年科考归来,仍是一介白衣!”

宣榕眉心跳了跳。

昔咏虽然时常自称愚笨,但好歹也是真刀实枪杀出来的,直觉相当敏锐:“郡主,您不会觉得萧家杀人夺功名吧?哎还真有可能,城中老百姓都说章大人知恩图报,把萧越老妻当母亲一般供养着呢,谁看了不说一句‘真儿子’啊。”

宣榕指尖轻扣木桌,轻轻一叹:“要有证据啊昔大人。”

说着,她起身道:“走吧,去章大人府上走走。”

其实宣榕找的借口很随意,想找找当地志怪的古卷书籍。

但章平大喜过望,忙不迭把人迎进门,笑吟吟的:“要是您不急,我把书都送驿馆让您挑得了,还让您跑这一趟……”

宣榕矜雅地笑了笑:“没必要兴师动众的,大人有事的话去忙,不用管我。”

章平胖脸上满是笑意,连道:“不忙!不忙!”

他向宣榕展示着满墙藏书:“您看,这都是百年来,陇西这边的……”

这时,忽有仆从匆匆跑来,报道:“大人,有人来找您。”

章平笑收了几分:“不是说我正忙着,不要打扰吗?”

仆从小声道:“是前日那对母子……”

章平的笑意僵住了。

宣榕也侧眸看来:“嗯?”

章平似乎想扯个慌,但来不及了,宣榕留昔咏守在府门前,就是方便她将母子二人带入——

果然,昔咏提着剑,一路风风火火,人未到语先至:“好你个章平,揽活揽得勤快。找两个车夫送人,这俩人把所有盘缠卷走跑了!”

昔咏冷着脸护着宋桑走进,喝道:“你怎么办的事儿?!”

章平:“……”

他没敢吭声,只默默打量了下跟进来的妇人,见她足上有磨破的血迹,确实像走了一天一夜又回到陇西,又见妇人脸上并无被追杀的怨恨和恐惧,慌乱的心稍定些许:

“臣办事不力,您恕罪。这……夫人,您是走回来的?”

宋桑清了清嗓子,按照宣榕吩咐道:“对……那两人喝酒喝多了,逼着我们把您给的银两交出去,驾着马车走了,民妇实在无法,才又回来向大人求助……”

章平抹了抹额上细汗:“本府的错,本府的错!本想着找功夫高的,聘了江湖镖客,没想到如此不着调,这次会让官兵送你们。”

没想到,宋桑轻轻道:“大人,可还能请你帮我找找相公?”

章平抹汗的动作一顿:“……行啊!夫人说怎么找?本府一定尽力协同!”

“昨夜又梦到相公了,他指着我鼻子骂,说我就这样回去弃他不顾。”宋桑哽咽道,“肯定也是相公显灵,拽着不让我走呢,他说,他又冷又饿,一会在山上,一会在水里,一会在树下,大人!求您,帮我再找找,哪怕是尸体我也认了……”

宣榕看到章平脸部肌肉近乎抽搐。

但似是顾忌她还在侧,勉强憋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好。”

*

两天过去,章平很安分地帮宋桑找人。瞧不出端倪。

直到这天夕阳西下,夜幕将至时。

容渡飞身掠过屋脊,在院舍里落地,俯身回命:“郡主,章平今夜外出了。不是应酬,也非政务,还带了点人,悄无声息从后门走的。”

宣榕正坐在树下,翻看一本借回来的志怪,不轻不重“嗯”了声:“派人跟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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