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响
是被雨淋透了的哑。
“怎么不关我事?”蒋莞躲在伞下,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转了转,理直气壮的说着:“我们现在是可以约的关系,你感冒了约我传染给我怎么办?”
所以赶紧滚回去吧,不许感冒。
贺闻朝被雨淋湿后更显漆黑的长睫毛微颤,沉默不语。
还是这么不讲理又莽撞的热情,关心,像是一团火冲进他的世界里……
然后不留情面的消失,只留余烬。
贺闻朝没有说自己这次淋雨不是在自虐,只是在思考。
蒋莞同八年一样,对他抛来一束无比诱人的橄榄枝。
他们可以成为有□□关系的‘朋友’,正大光明的联系,见面……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接。
明明,他贫瘠的生活里一直在等待她,在等待这种赐予。
心里面无比想要接受这根橄榄枝,却又怕八年前的剧情再度上演。
贺闻朝不确定,他有没有能力再失去一次蒋莞了。
虽然他即便顺势答应下来,不断找她约,他们也不是真的在一起——就像八年前一样。
虚假的泡沫戳开即灭,他始终是她的消遣,他们从来不曾真的在一起。
但是,贺闻朝还是想要不切实际一次。
或许他就活该在蒋莞这里不断栽跟头,他无比理智,也正因为理智才能思维清晰的思考一切却无法反抗,活该痛苦,
如果女人把过往再来一次,他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控制住不去伤害她,囚禁她。
这些晦涩到阴暗的想法,贺闻朝不曾说,只能用目光暗示蒋莞:离他远点。
可惜,她从来不懂他的眼睛。
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蒋莞就把他拉回了酒店。
她从头到尾没把伞给他撑过,独自享用显得很是无情,嘴上却说:“先去我那儿洗个澡换身衣服,你这样回家肯定生病……”
话音未落,蒋莞垂在身边的手腕就被攥住了。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声音变调,不敢置信的侧头看向贺闻朝。
此刻电梯里就他们两个人,无需任何伪装,男人薄唇轻掀,声音讥诮:“为什么对我好?”
她知不知道这种虚情假意的温柔,会很想让人弄死她。
“你误会了,我没有对你好。”蒋莞深吸口气,尽量保持着声音平静:“我这是出于人道主义,毕竟我们也算是老同学,你浑身都湿透了……”
“所以你把我叫上来。”贺闻朝冷冷道:“是想自己也湿透?”
愣了下,蒋莞才反应过来他是开了个黄腔。
她忍着扇他一嘴巴的冲动,声音发颤:“你……滚吧。”
再也懒得管他了。
恰巧,电梯‘叮’地一声停在蒋莞摁下的楼层。
贺闻朝没滚,反倒是拉着她走了出去。
“你都跑下来邀请了,我怎么能走。”他把人拉到房间甩进浴室里,‘砰’地一声关上门,再次扯领带:“不是要洗澡么?一起洗。”
蒋莞耳根都红透了。
虽然他们之前做了一次,还做了大半个晚上,但也没有发生一起洗澡这种暧昧的行为。
更别提现在这情况,都浑身带刺,不阴不阳。
“你自己洗……”她低声拒绝,绕过他要出去。
贺闻朝把人按在墙上,低头亲了上去。
这属于意料之外的事情,蒋莞完全没有防备,一瞬间头脑空白。
前两次亲密接触他们都没有接吻,贺闻朝有自己的一套理论,曾说相濡以沫是比□□还要亲密的行为,所以他不亲她。
可是现在……他为什么又亲了呢?
蒋莞想不明白,这个吻自然也就不专心,毫无回应。
直到舌尖被他拖着吮咬住,疼痛才让她回神。
交缠中温度上升,蒋莞纤细的手攀在他的肩上想要推开,但手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被他捏的,有些软。
呼吸交缠中谁也不记得时间的流逝,蒋莞只知道过了很久很久……她都快要缺氧时,这个漫长的吻才终于结束。
好像,贺闻朝比八年前更会了,不知道是她当年教的还是从别人身上练的。
她有些漫不经心地想着,下巴就被他修长的手指钳制住,强迫着抬起。
“蒋莞,有些话我只和你说一次。”贺闻朝薄唇凑近她耳边,声音不带温度:“可以约,但叫停的时机,只能我来决定。”
“还有,如果你再利用我去引起谢为的注意力,在床上把我当成他,”他冰冷修长的手指还沾着雨水,攀上她纤细的颈项,仿佛滑腻的蛇缠绕。
仿佛轻轻一动,就能动手折断她。
他冷冷道:“我就掐死你。”
蒋莞不敢动,眼眸中有丝慌乱。
她知道贺闻朝是因为前两天的事情才这么阴晴不定,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没有,我去找谢为是因为……”
“闭嘴。”他低头,再次咬住她的唇:“我不想听。”
他根本不想听到‘谢为’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