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哭诉
屋里地笼加了很多银丝碳,被子里亦放入了暖炉,但床上的温禾还是疼得蜷缩了起来。
“红糖姜茶来了!”红梅端着一小碗姜味浓郁的姜汤,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床边,舀了一勺递至温禾唇边,慢慢喂下。
却在第五勺的时候,温禾猛地起了身,全数吐了出来。
糟心,她现在急需一颗布洛芬止疼。
守门的小丫鬟赶紧收拾起地面。
“这可如何是好?”红梅急道。
喜鹊,“这次奉仪受得寒凉太重了,我去叫太医过来!”
红梅,“你忘了现在全城戒严吗?怕是太医没那么容易出宫!”
“找张侍卫,他一定有办法!”喜鹊急急地往外走。
绞疼慢慢变成虫噬感,整个腹部均是密密麻麻的痛觉。
温禾恨不得能有人把她敲晕过去。
睡了又疼醒,疼到又睡过去,如此反复多次后,温禾已精疲力尽。
恍惚中,床榻边陷入一角,温禾嗅到了一阵清冽檀香味。
屋内灯火昏暗,她缩在被衾之内,只露出个小脑袋,脸上汗津津的。
感受到动静,温禾抬眼,瞧见了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男人。
两人对视住,温禾泪眼汪汪地,好不可怜。
卫云澜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心疼,用捂暖了的手理了理贴在温禾姣好面容上的几根散乱青丝。
“殿下,水来了。”红梅端着一盆水放在了柜子边上,上面搭着毛巾。
卫云澜修长的手指拿起毛巾放入水中,热气腾腾的水浸湿了干燥的毛巾后,男人又慢条斯理地挤干净多余的水,再替温禾擦拭汗津津的额头。
温禾浑浑噩噩地盯着卫云澜冷硬的轮廓。
卫云澜抬眸看了她一眼,缓声安慰道,“太医已经来了。”
说话间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
这副温柔模样,让脆弱的温禾产生了丈夫照顾病弱妻子的错觉,亦产生了两人恩爱的错觉。
果然人脆弱的时候很容易感动。
当初她照顾卫云澜的时候,他是不是也生出类似于她的幻觉?
温禾有些无措地移开目光。
“进来!”卫云澜将布丢入水盆,放下纱帐,唤着弓腰在外间驱寒的太医。
“诺!”太医毕恭毕敬地进了里间。
卫云澜缓缓起身,让开了床头的位置,坐在了案桌边,瞧着太医整治。
隔着帕子把了把脉,太医道:“风寒突入体内,至太冲脉弱,任脉堵,臣施针即可缓解奉仪之痛。”
卫云澜盯着帐内的温禾,淡淡地嗯了声。
红梅将屋内的蜡烛点亮。
太医拿着针一点点地扎在温禾的手臂上,温禾手臂隐隐发抖。
她可是第一次针灸,这东西密密麻麻地扎在手上,温禾内心一阵阵恐惧闪过。
卫云澜把玩着手中的茶盏,静静地瞧着床上温禾楚楚可怜的模样。
张成告知他温禾不舒服的时候,他正拿着烧红的铁烙毫不留情地按在了刚抓回来的逃犯身上。
刺耳的尖叫,溃烂的伤口,浓重的血腥味于他而言屡见不鲜,掀不起他内心的波澜。
审问正在紧要关头,听闻了温禾生病的事,他心口一紧,将手下的事交代给了下面的人,便匆匆去了皇宫接人。
结果差点中了一道带毒的暗箭。
卫云澜暗自恼火自己的鲁莽,却也无暇顾及太多,一路匆匆赶来。
半面佛半面魔。
他一个惯于杀人的,竟对温禾生出了怜悯之心。
“怎么弄的?”卫云澜站起身,问着身边的红梅。
红梅将事情的经过说给了卫云澜听。
卫云澜没说话,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眸中的光明明灭灭。
他唤来了闻讯而来守在外面的曹公公,低声嘱咐了几句后,曹公公面色慎重地出了门。
施完针的温禾痛觉果然减弱了很多,紧绷着的神经松懈下来,面容都脆弱无辜了很多。
太医拔了针,去了外间与红梅交代吃药的事。
喜鹊拉开纱幔。
温禾一副柔弱无害的模样躺在床上,卫云澜端了一杯热水,扶起她慢慢喂了下去。
“好些了吗?”卫云澜柔声问。
温禾,“好多了。”
声音软软细细的,惹得卫云澜心里怜爱又多了一分。
“你可以不去理会那些人,有孤在,无人敢为难你!”
温禾忍住了想翻白眼的冲动,位份在这,她扮演得是妖女,不是无知粗野的乡妇。
“殿下,妾身位份在这,有些事力不从心。”温禾怨怪道,满脸写着委屈。
优秀员工面对老板的不公是要提出抗议的,绝不能在强权面前退缩。
“再这样下去,妾身早晚让人作弄死。”
卫云澜让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逗笑了,修长有力的食指戳了戳温禾气鼓鼓的脸蛋。
“有这么严重?”
这当然严重了,温禾心里吐槽着,却不敢说出来,以眼泪作为回答。
“女子的身体本就比男子娇贵,需得好好养着才是,若是下次再来几趟这样的折磨,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