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
龄心不在焉地嚼牛排,食指上戴着一只硕大抢眼的猎豹戒指。
直到终于察觉不对劲,指尖一收,她瞥过去,“不对…老二,你哪边的?”
易乐龄两指并拢,抵着太阳穴:“我向妈祖娘娘发誓,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易思龄咽下肉汁充沛的牛肉:“我怀疑你把我卖了。”
易乐龄冷冷地看她,“……我把你卖了我有什么好处?”
不止没有好处,还要哄她。“我替你打工已经累得快死了,你不会以为我还想参选港岛议员吧?”
易思龄难过,哝哝说:“…你欺负我。”
易乐龄怎么敢欺负她,败给她还差不多,那张在集团员工眼里永远清冷,不好接近,没有表情的脸,在易思龄的摧残下,布满了深深的无奈。
她叹气,“你可以换个角度去看这件事。”
“......比如?”易思龄犯困了,拿手背托着腮,眼眸懒懒地垂着。这几天没日没夜调查谢浔之,心力交瘁,睡也没睡好。
“还没到盖棺定论的那一刻。目前看来,这位谢公子比郑渣强。”易乐龄给予公正客观的评价。
这三天,她查了有关谢浔之的商业财经报道,能看出他在生意场上很有自己的一套,大刀阔斧,利落果决,就是品性和私生活有待考证。若是这两点也能经得起考验,那这桩婚事就真不错——
至少理论上是这样。
易思龄盯着她,不言语,咬了咬唇。
易乐龄嘶了声,真是见不得她发嗲,手指点点桌面:“这样——你不如亲自去京城验货,不比在这找他的照片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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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末的京城已是清秋,阳光洇了几分萧索,后海周边的柳树叶子开始发黄。一台黑色的迈巴赫从谢园的东南侧地库驶出,转入并不宽敞的胡同巷子。
百鸟胡同是这一带最长的胡同之一,也是住户最少的。有散步的路人经过这里,驻足,朝那台迈巴赫投去艳羡的目光。
黄花梨木的地库门匀速落下,将唯一的罅隙封住。
路人这才注意到,原来整条胡同的右爿是一户,青砖高墙,绵延百米。高墙之内用植被和芦苇架成第二道更高的内墙。
若想瞻望墙内风光,根本不可能,只能从高墙和几角飞翘的屋檐窥见到高门大户的一个切片。
这是一座大隐隐于市的超级四合院,这样的地界,这样的气派,非简单的富贵二字能诠释。
巷窄,迈巴赫的速度不快,接近六米的车身较之普通车型更有气场,若非需要在胡同中行驶,车身不宜太长,这台车就该上黄牌了。
坐在后座的谢浔之听着电话里的数落,面容沉静,没有不耐烦,也不见得多认真。
修长的手指按下车窗。
“你也要主动一些,你上周去港城出差,明明就可以见思龄,为什么不见?没几个月就要结婚了,连未婚妻的面都没见上,你说你像话吗。”
“当初我拿照片给你,问你好不好,你说好,我才给你选了这门亲事,说来说去,这也你自己愿意的....难道你后悔了?”
杨姝桦不是啰嗦的人,可一碰上这个话题,不啰嗦心里不痛快。
谢浔之把车窗降到最底, “没有后悔,您别胡思乱想。”
杨姝桦:“那你就把态度摆正,这次做好接待,要让思龄觉得你是靠得住的男人,不要让她第一次来京城就印象不好。”
谢浔之眉心微微蹙起,顿了顿,方说:“她来京城了?”
杨姝桦对谢浔之更不满了。
自己的未婚妻,来了京城,他倒是一问三不知。
“昨儿的飞机,早该到了,就是不知道住在哪家酒店,亲家母也没说。你派人去查。吃的住的玩的....还有司机,都要安排好。”杨姝桦一一交代。
谢浔之思考了片刻,道:“这事不急。还不知道她来做什么,倘若她来京城是为其他事,我冒然安排这些,只会唐突。”
一番话说得很周全,但杨姝桦不乐意听这些。她声音抬高:“她来京城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谁?你倒好,让人家女孩子先主动!”
也许是和她热恋中的男友来京城度假也说不准。谢浔之忽然冒出这个念头,眸色动了动,很快就不再想。
想这些显得他很愚蠢。他并没有太多闲工夫去管她交了几个男友。
“好,我会处理妥当。”他闭上眼,养了养神。
说话时,前方迎面驶来一台红色法拉利。胡同逼仄,两台车几乎是擦身而过。
听筒那端,杨姝桦只听到了轰隆隆的声音,“我没听清,儿子,你刚刚说什么?”
这条巷子很少走外车。
谢浔之握着手机,掀开眼皮往窗外扫了一眼。
法拉利敞着篷,是新车,只有临时牌照。驾驶室坐着一个年轻女人,秋日暖阳洒在她如匹锻的长卷发上。
她架着超大号玳瑁色墨镜,挡住眼睛,却露出光洁的额头,精巧的下颌,以及一张艳丽的,饱满的红唇。
大概是对路况不熟悉,她边开车边看导航,偏头时勾出一截细腻的颈。
再往前开就是死路了。
这条路是为了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