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谋
这什么嘴脸,就这还读书人....得陇望蜀。
江沉白不理他,且冷瞧着对面坐着的陈生,他跟张叔之所以要带着这位一起吃饭,就是想抓紧时间撬开他的嘴,别是今天入夜了还收不了犯人口供,若是罪证留了空隙,城里师爷那些人又能出幺蛾子了。
城里事多,他们实不想在这里耽搁。
可惜,这陈生看着是个软怂的,竟是滚刀肉,愣是死活嘴硬不认罪,喊着春玉楼的姑娘能为他作证。
江沉白跟张叔撬不开他的嘴,吃豆腐的神情都像是在干吃白蜡,惹得那豆腐摊老板实是惴惴不安,好在罗非白吃了几口填补了腹中饥饿,忽提了一句。
“陈生,你个子矮小单薄,体力不佳,那帮你抗了昏迷的我安置在你家榻上的人,是王虎还是谁?”
陈生瞳孔震动,脸颊肌肉不断颤抖,而王虎在另外一桌被看压着,憋屈惶恐,不知自己下场如何,一听这话,顿时如被蛇咬,连声叫喊:“不是我不是我,真不是我啊大人。”
喊谁大人呢?
这王虎也是被吓傻了,几次看罗非白镇定自若查探线索,张嘴就来,但也没人纠正他就是了。
他们都注意着陈生的明显反应。
果真还有人帮着?
众目睽睽,陈生如鲠在喉,战战兢兢,他紧张之下嘴硬道:“胡说,就不能是我自己扛的?不是,我没有,我没干这些事,是另有真凶!”
罗非白:“好,就是你扛的。”
陈生快哭了:“不是我....”
罗非白:“那就不是你,是王虎。”
王虎:“陈生,老子宰了你!大人,我有冤啊,我要指证他杀妻,还要指证他有意残害秀才举人进士大状元.....罗公子,您到底是什么功名?不管了,反正他害的就是您,我都门儿清,他就不是个好东西,还骗我!”
为了给陈生网罗罪名,先下手为强,王虎一个铁匠满嘴胡咧列,都快说到陈生意图牵动全村破坏朝廷有功名之人意图谋反....
听得人头疼,但陈生又怕又恨,尤其是罗非白这厮端着半碗豆腐转头问张叔,“即便我无功名,按朝廷法度,这污蔑陷害罪得打八十大板再坐刑三年,而我有功名在身,既若只是秀才,也得罪加一等,少说五年,可对?”
这还真不是串谋骗供词,张叔也算据实回答,摸着胡子道:“对极,还得据家底罚银。”
歹毒如这罗非白,还斯斯文文回头问陈生:“陈生,你可有私财?怕是没有吧,江家还能为你出钱?”
最后一问堪称羞辱极致。
一个入赘的,杀妻栽赃,还想着让本家出钱赔款?
陈生本就是死扛着,如今被逼到绝路,脸色灰败之下,欲言又止。
罗非白看出他已崩了防线,也不急,往剩下的豆腐里加了一点酱料,慢吞吞补了一句。
“王虎,他允诺十两,给你了吗?”
王虎此时才算是愤怒至极,“没有!没有!他害我啊!”
其他人听着都心酸。
办事了,但钱还没给,就一空手套白狼啊?
罗非白就知道没给,否则王虎不至于做了伪证后,后面还胆大到在官差赶去的路上还敢提着锄头毁灭证据,万一有脚程快的官差,他就是自投罗网。
这么做,不外乎已经上了贼船,要么陈生要挟不干就一道死,要么就是钱还没到手,实在不甘,莽性上来就博了一把。
既没给钱,说明陈生这人果然擅口舌哄骗,且也的确财资薄弱,钱财都在江茶手里头,或是在江家那边。
“你以十两诱王虎,但手头缺钱,力行诓骗也得美言撇清自己,但这人不一样,实际替你扛人栽赃,且必在入户后就能瞧见江茶已死,岂会不知这是最大的罪孽,恐怕百两都不足以驱使此人吧,而你家能有百两财资?村里人能不知你家底细?那此人不论是男是女,必性子糊涂,天性无邪,且不通男女之事,只任你差遣,这样的人要查访起来估计也不难,等几位差大人吃完豆腐回你家那边再看看后山跟前院是否有沉重的脚印,即可断人身高体重,再一甄别。”
其实她猜测是对方为女子,且生性恐有智残,否则在剥她衣物甚至接触躯体的时候,合该有所举动,或将她为女子的实情告知陈生,然而陈生一无所知,可见这人是个糊涂的,压根不分男女,亦不晓得她为女子对于陈生的计划有多大的妨碍。
但在这,罗非白并未指证对方为女子,免得他人反推敲她为何如此断定。
而这人也是一定要拿捏在她手里的。
也是出师不利,刚来此地就出了这个纰漏。
“找到人想来也很快,陈生,记住了,你坦白从宽减刑的机会可只有这么一次,也只有这么点时间。”
陈生怔了怔,“我不会死?”
他想说若是断定自己杀人,岂能不死?
江沉白跟张叔明知必死,却不懂罗非白如何诓骗此人。
筷子将豆腐跟酱料裹拌出了颜色,罗非白瞧着他轻轻一句,“一看就知道你没怎么坐过牢,几个官差招呼你一个,跟同时招呼几个疑犯,那岂能一样?你看现在有了你,王虎是不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