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回,无毒不丈夫
说罢她就抢上前来,拦在了孟长知的身前。孟长知长身玉立,他神色倒也平静下来,缓缓地对林宝钗说道:“你莫要挡着我,我总不能够教宝淑为我含冤受屈。”
说罢,他望了林宝淑一眼。轻轻地摇晃的红烛光影里面,见到林宝淑脸色绯红,越发显得动人。
林宝钗又惊又怒,她忿忿然地说道:“孟长知,你可有曾替我想过?我为了你连自己的亲生娘亲都不惜下毒毒害,你竟要跟我说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连自己的身份都不顾了,若是你的身份被捅了出去必死无疑,你万万不可这么做。”说完,她就伸出双手扯住孟长知的袖子,抬起头来望着他,她眼神凌厉而又决绝。
孟长知听完她这一席话,忍不住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他这才无奈地对林宝钗说道:“我自始至终也不曾想着有朝一日会飞黄腾达,你当初同我签订的那契约实在是无甚意思。”
“难道你就不顾念着孟阁老为了你,牺牲一家大小的事情了吗?你便是不为自个儿着想,也该为孟阁老想一想,他若不是受你牵连,又怎么会赔上一家老小的性命?”
此言一出,倒当真是说中了孟长知的心事。孟长知温润如玉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淡淡的忧伤。
他抬起头来轻轻地摆了摆手说:“过去的事情也不必再提了。老夫人也未必会将我的身世和盘托出,我只是不想让她再误会宝淑才是。”说完,他低头望了一眼林宝淑,却见到林宝淑也正在望着他。
林宝淑一直沉声不语,听到他这么说后,倒微微一愣。抬头看他,但见他身姿挺拔修长,眉眼之间自是英气逼人。一身淡雅的青衫,越发衬得脸色晶莹,漆黑的眼眸之中灵光潋滟,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一样,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沉吟。
见到这种情形后,林宝淑也深感为难。犹豫了一下,她缓缓地摇头说道:“罢了,只要是宝钗不再死咬着我不放,我觉得老夫人也未必能够查得出什么来。”
说完,她用力的一挫银牙,决绝道:“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林宝淑原也不想白白的受了这口怨气,然而为了孟长知的缘故,她知道便是不能忍也要忍的,总不能将孟长知的事给和盘托出吧?若是如此,恐怕将会连累于她。
孟长知打量着她,缓缓地说道:“你当真肯这么做?”
林宝淑抿着嘴,轻声地说道:“你原是我的夫君,为你做这些也和该如此。”
孟长知但见她笑靥如花,面如春晓,顿时觉得甚是感动。伸出手来拉住她的衣袖,轻声地说道:“既如此,让你受委屈了。”
两人正说着话呢,也不曾注意到林宝钗。林宝钗却早已经有些受不住,娇艳如花的脸上尽是凶狠的神情。
她往前走了几步,恶狠狠地对孟长知说道:“你以为她所说的都是真话?如今受了这莫大的冤屈,又有谁能够处之泰然,便是她今日里不说,明日里不说,难保她后日里不说,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长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所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只有你杀了她,她才不会乱说话。”
她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说得甚是阴狠,让人听了心里头莫名其妙的就是冷冷的寒意。
林宝淑的身子下意识地往孟长知身后一闪,她面色仍是平静如常,澹澹的说道:“你我原是姐妹,真想不到你心狠如此。”
林宝钗却也不理她,她目光直视着孟长知,恶言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要么你就杀了她,要么你就等着东窗事发。”
孟长知听完之后,他低下头去略一沉思,林宝钗已声音冰冷,沉声说道:“你莫要想着对付我,只要我一死,立刻就会有人把你们的这些勾当全都给捅出来。孟长知,若是你当真想保住荣华富贵,就只有杀了她。”说着,她伸出手来,用食指直直的指着林宝淑的面颊。
林宝淑却只是嗤嗤的冷笑,一句话也不说。孟长知将林宝淑往自己的身后一掩,这才压低声音缓缓地说道:“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妻子,又何必如此,若是闹大了,难道唯恐天下人不知吗?宝淑,我且同你回去吧,宝钗,你好生休息。”
说完,孟长知便伸出手臂,揽住林宝淑的香肩,便欲与她离开。林宝钗从后头见了,心里面只觉得又是恼怒又是窝火,一口气想要压抑,却总是压抑不住。
转脸一看,见到旁边的紫檀木案几上放着一个青瓷折枝花瓶,她便想也不想,一手将花瓶抄了起来,对着林宝淑的后脑勺便狠狠地砸了下去。
林宝淑只觉得后脑一阵生疼,立刻头晕目眩。她只是轻轻地发出了一声,身子便如零落的羽毛一般,摔倒在了地上。
孟长知只觉得一阵疾风背面而来,紧接着便听到了林宝淑发出的这声呻吟,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双眼也变得犀利起来,连忙半跪下将林宝淑扶了起来,轻轻地喊道:“宝淑,你没事吧,宝淑……”
一连喊了几遍,林宝淑却双目紧闭,显然是气息微弱。孟长知甚是恼怒,抬头一看,却看到林宝钗满脸得意的站在那里,嘴角尽是冷冷的笑意。然而她眼中却全是落落的冰霜,这样的女人果然是心狠手辣。
孟长知指着她愤然说道:“你为何要这么做,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