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4 痨病
痨病
吉利叔就在里屋躺着,咳嗽声时急时缓,见婶子要进屋去把他叫出来,林墨急忙放下手中的茶杯,上前道:“婶子,不用了,我自己进去看看他就行,你忙你的。”
“那…好,有事叫一声,我就在门外。”婶子犹豫了半响,最终说道,然后又折回去挑菜了。
整个宅子都显得老旧,与记忆中相差很多,他曾多次提议让吉利叔换宅子或者重新翻修,可他一直推脱说没时间,再说就两个老人家朱雀,只要能遮风避雨就行。
推开房门,一股檀香味扑鼻而来,窗纸被风吹的啪嗒啪嗒作响,而且有两个窗户,都是敞开的确。吉利叔侧躺在榻上,一张脸毫无血色,两眼无光的看了过来,好一会儿,哽咽出声“少东家,可是您?”
榻下放着一痰盂,他费力伸手将痰盂往床底下推,然后撑着自己坐起来。
林墨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只是很难受,喉咙被什么堵着,好久好久,久到时间几乎凝固,他才回道:“是我,吉利叔。”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子了。
“咳咳咳…”吉利叔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您终于来看我了,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您了。”
林墨于他而言真的比至亲还亲,看着他长大,陪着他把酒楼一步一步做大,不管何时,他都会很亲昵的叫他吉利叔,遇到困难了,应酬不来了,被林家为难了,这时间似乎只要喊一句吉利叔一切就能解决。
所以,即使是弥留之际,他唯一相见的还是林墨。
“吉利叔,你这是怎么了,我带你去看大夫。”
吉利叔不管怎么看都病的很重,林墨心疼极了,只想带他去看大夫,而且还是非常立刻的想。
“没用的,都…看了,药也吃了…”
见他要来扶自己,吉利叔连忙罢手,不让他扶,断断续续的说道。
刚开始没在意,以为就是普通的风寒引起的感冒症状,所以没有重视,实在难受就找当地郎中开两幅风
寒药,吃一天两天感觉会好一些,可是不到两天又开始了,认为是反复性的,结果加大剂量,又听信别人的吃了些单方,结果一个月之后就开始吐血,剧咳不止。
去了大医馆才知道,这是得了不治之症——肺痨。
老婆子眼睛不好,并未让她知道,为了通风,他把房里又开了一个窗,门却一直关着,熏着香,散去血腥味。
“吉利叔…”
“少东家,能看到您真好,我…活不了几天了,这病是痨病,您别在这里太久。”
他现在唯独放心不下的就是老婆子了,跟着他受了一辈子的苦,原以为儿女齐全,可以安享晚年,哪里知道,不孝的不孝,远征的远征,女儿嫁的远,有自己的家要顾,他不怪。
林墨瞳孔一缩,痨病,他略了解一些,算是不治之症。
“确定了病情吗?”可他依旧不信,再三问道。
毕竟之前在一个环境下那么多年也没事啊。
“确定了,洪涝那会儿感染的,没及时治疗。”
那时他已经从福兴酒楼出来了,不知道老三从哪里知道他手上有点钱,便是拖着一家大小来闹,还抢,为了家里安静,他在外面待了一段时间,也是那时想起去找喜儿姑娘打听林墨的消息,期间遇到不少难民,还在大街上一起住过几晚,估计就是这样给感染的。
拖了这么久还能活着,真的算幸运了。
据说难民中不少感染,后面被查出来,严重的直接病死,确定被感染的则隔离,严重点的直接拉去焚烧了,这就是命啊。
他偷活了这么久,知足了。
林墨倒退一步,唇瓣抖得说不出话来,不曾想再见面会是这样子。
吉利叔不让他久待,直接给赶出去了,他站在门口很久,默默的流着泪,直到婶子做完饭过来他才擦拭着眼角狼狈离开。
*
明玉在沈家宅子住的好,吃得好,可是都十天过去了,也不见林墨来一趟,据知他已经当县令好些天了,难道很忙?
即使人在这里,可心早已远去,所以做什么都心不在焉。云喜儿早就看出来了,她现在整个身体都有些浮肿,走路都要人扶,沈慕寒早早将产婆找好就在家候着,而他最近也不出门做事了,就这样陪着云喜儿。
“想他就过去看看吧,毕竟那么大一个县,管理起来不简单。”
云喜儿臃肿的躺在躺椅里,一手拿着一个削好的梨,吃的不亦乐乎。最近胃口大,几乎能吃下一头牛,而且还饿得快,所以体重也是蹭蹭蹭的网上飙,她是不想的,可是不吃难受啊。
真怕这胎生完瘦不下来,沈慕寒会嫌弃她。
“谁想他了,这样说话不算数的男人不配我想。”明玉死要面子,就是不肯承认自己的心思,可说话时
目光却虚的很。
云喜儿腮帮子吃的鼓鼓的,无奈摇头。真是个别扭的女人,跟她平时的洒脱一点都沾不上边,反正受煎熬的不是自己,看她能忍到几时。
想着,扔了手中的梨核,擦净了手准备小盹,结果送货的周大毛回来了,云喜儿趁机问道:“大毛哥,可知道新县令的一些消息啊。”
她刻意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