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只希耶娜
三天前的早晨,希耶娜突然陷入了昏迷,毫无理由。不,与其说昏迷,不如说是一种更复杂的意识迷失。
栗色长发的女孩子,睁着一双红瞳,躺在床上,无神地望着天花板。红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东西的倒影,虚无得可怕。
她静静的,一动不动,如此三天。
女仆长爱德琳颤抖着手,话语中带着哭腔,联系上了在外的两位少爷。
与之前那次发烧不同,那时的希耶娜是有反应的,会偷偷摸摸倒药——那是鲜活的希耶娜,与这样的死寂完全不一样。
迪卢克让父亲和义弟留下,自己一人去了璃月,请了璃月有名的、甚至和往生堂有些关联的医师白术来蒙德。
凯亚带来了蒙德教堂的修女兼医师。
……希耶娜没有一点清醒的迹象。
爱德琳的眼睛已经哭到红肿,希耶娜的两位弟弟在这几天越发沉默,偶尔的交谈也只是为了了解希耶娜的状况。
整个晨曦酒庄,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所有人都不希望,继莱艮芬德老爷之后,这个酒庄,再次失去一位莱艮芬德。
风携带着晨曦酒庄的悲伤离开,风神听见了生灵的恳求——那个孩子、希耶娜……风神大人、巴巴托斯大人,她陷入了噩梦。
请您,求您,降下福祉。
请让希耶娜……
吟游诗人风尘仆仆赶来,带着几丝焦急的风,跨进了晨曦酒庄。
……
寻着风中女孩子的气息,温迪推开了希耶娜的卧室门,与里面的几个人对上视线。
那些人里,有希耶娜的亲人,也有各地的医师。换在平时,吟游诗人会俏皮地和他们打声招呼。
但现在,他只走向了希耶娜。
风神巴巴托斯,竟然也有了哀思啊。
“好痛苦啊……希耶娜。”
少年略过沉默的众人,坐在她床边,双手轻轻捂住女孩的耳朵,俯下身,额头抵着她的。
耳边的两根小辫子轻轻地扫过女孩脸颊,翠色的眼睛望进了无神的红瞳——他们离得好近。
他喜欢这样的距离,却不喜欢希耶娜如此安静。
青色的元素力凝聚在他的手心,护住她的耳朵,他闭上眼,感受着女孩浅浅的呼吸声,他静静倾听。
天理选定的容器,天理选定的承担者……温迪不愿意用这样的称呼去喊希耶娜。
希耶娜就是希耶娜。
是那位会和晶蝶玩得很开心的孩子,是那位会纵容鸟儿在她头顶停驻的孩子,是蒙德的甜蜜骑士,是莱艮芬德家的长女……是巴巴托斯喜欢的女孩。
容器、承担者、新生魔神……这样的称呼都冷冰冰的,风神不喜欢,希耶娜也不会喜欢。
让他猜一猜,如果希耶娜听到这种称呼,她会是什么反应?
一定是很鲜活地、很大声地、也许会来点怪腔怪调地反驳——“嘿,你用这样的称呼喊我,是已经想好用什么姿势挨我的扇巴掌了吗?”
所以,快点醒来吧。
不要再听那些混乱的、让人难过的浊音了,也不要再去看那些悲伤的、无助的事情了……
“请醒来吧,希耶娜。”
“请醒来,听一首风献给你的长诗吧。”
“请醒来吧,看看风中的塞西莉亚花,它很漂亮呀。”
吟游诗人清悦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响起,在女孩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为她构想美丽的风景。
今日的风儿,浅浅地拂过了塞西莉亚花。
……
第三天,希耶娜醒来了。
她轻轻眨了一下眼睛,红色的眼睛缓缓回神,面上仍然带着几丝茫然。
率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傍晚的阳光,而是吟游诗人放大的面容:长长的睫毛微颤,似乎要从梦中醒来,缓缓的,他睁开眼睛,那一抹翠色流光溢彩。
“噗通。”
我听见了心脏跳动的声音。
是谁的?
我的?
温迪的?
我们的?
不,这些都不重要。
我想说——“哇哦,我喜欢这个梦。”
我微笑着仰起头,在吟游诗人的唇角印下一个吻。
“希耶娜,”他笑着,调皮地眨眨眼睛,低下头,将柔软的唇贴了贴我的,“这算是一个吻吗?”
……
……
……
很好,我冷静地思考,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这不是梦,我搞到真的了。
坏消息是:这不是梦,我搞到真的了。
F**k。
于是,我平静地跳窗了。
……
凯亚小甜心放下我后,我又重新扑回去,挂在弟弟身上,闭着眼睛,开始装死。
太恐怖了,什么都没准备,居然就直接快进跳到了所谓的第二天。
虽然没有真的做,但亲亲了和做了有什么区别?!
要不是风拦着我不让我跑,我早就冲向锚点躲进璃月、转道须弥、飞向枫丹、绕到稻妻了!
所以,巴巴托斯你管什么男女感情的事啊!
当凯亚小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