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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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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刃身上的伤渐渐好了,谢云洲已允许他练武,但没提让他再去别院,薛容也没带他去,他就只在左相府跟着薛容学剑。

颍都已有了入冬的迹象,这两日明显更冷了,谢云洲的身子便又有些受不住了,这日午时刚过就从尚书省回来了,薛含一脸焦急,再看谢云洲面上有不寻常的红色,薛刃便知谢云洲这是发烧了。

薛含喂谢云洲吃了药,把屋子的门窗都关紧,替谢云洲压好被子才关门出来。

薛刃在关门前看了眼谢云洲昏睡中紧皱的眉头,一脸病容憔悴不堪。

他在心里想,这种小病寻常,大病不断的日子,一般人怕是早就终日消沉,谢云洲还能撑着这副病体每日做这么多事已是很不容易。

薛容带着他去了北边的院子练剑,不吵到谢云洲,他想了想,还是问道:“你们就没有再试试找名医给主上治病?”

“太医们的医术已是精妙,却都束手无策。民间有名望的郎中我们几乎也找遍了……”薛容摇摇头,“寒气早已由腿上经脉入骨,当年能捡回一条命已是庆幸。”

连薛容都这么说,看来谢云洲的病是真的治不好了,薛刃不知为何也心中失落,又问:“那大梁之外呢?塞外也有不少医术卓绝之辈,所用之法可能与你们汉人不太一样,你们有没有试过?”

“也找过几个塞外游医,结果无差。”薛容叹道,“起初我们都不肯放弃,主上他自己也有些希望,后来年月渐去,我们没办法了,主上似是也不在意了,太子帮他找了郎中来,他甚至都不想看了。”

无数次期待,又无数次落空,慢慢绝望,直至麻木,于是谢云洲又不得不接受了这桩不平之事吗?

谢云洲睡了一觉,发了一身汗,烧退了,看着精神了不少,严璋和向韶平散了值结伴来左相府探病。

两人寒暄后坐下,向韶平迫不及待说道:“午后太子殿下的奏本送到,说荆水秋汛已平,受灾百姓大体安顿完毕,圣上已准了殿下不日回京。”

谢云洲笑着点点头,道:“确实也该回来了。”

严璋道:“陛下之前要查的户部贪墨之事,前面户部给了大理寺和御史台一个说法。”

其实谢云洲早有预料,但还是配合地挑眉道:“哦?什么说法?”

严璋低声道:“弃了度支司郎中应泰。”

谢云洲意味不明地一哂:“谁的主意?”

严璋道:“是我叔父让人把应泰带来大理寺的。”

“那就是杨世安和你叔父一起商量的了。”谢云洲毫不意外地说道。

严璋的叔父便是司徒严胜,严家亦是当朝大世家,严胜位列三公,与杨世安素来交好,但严璋却与他叔父政见不合,反而和太子走得近。

“他们既然选了个替死鬼,你们便这么办吧。”谢云洲喝了口茶,“陛下也不是真想查出什么,左右就是出口气罢了,要真惹火了杨世安他们,陛下也得不偿失。他们走走过场,你们也给陛下和右相一个面子便好。”

向韶平性子直,忍不住说道:“那应泰岂不是有点冤?”

“应泰算哪门子冤?”谢云洲讽笑道,“他暗地里说不定拿了不少好处,而且他也不过是个暂时的弃子,最多不过降职离京,过几年说不定就又回来了。”

向韶平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便不再纠结于此。

严璋犹豫少顷,道:“谢相公与太子殿下最近是想重提九年前的案子?”

谢云洲知道严家消息灵通,秦州那边的事瞒不过严璋,说道:“非是我们主动提起,是杨世安自己露了破绽。”

“但是谁把杨家的杀手给激了出来?”严璋疑道,“莫非还有人在查当年之事?”

暗影之事尚无人知晓,目前所有人都以为谢云洲和太子只是发现了杨家杀手在秦州出没,从而以为杨家的动静是与旧案有关,才继续追着探查。

谢云洲不动声色道:“不知,但当年之事难保没有其他知情人。”

二人看谢云洲又有些累了,也没久留,略坐了坐便走了。

薛刃练剑回来也得知了太子即将回京,还有些好奇太子究竟长什么样。

没想到太子回来得倒快,五日后便出现在了左相府。

谢云洲病好了便又在尚书省待到散值,薛容和薛含都在前院,薛刃把水和药递给谢云洲,谢云洲一副不太想吃的样子,道:“放了吧,都好了还吃什么。”

“容哥说好了也要吃。”薛刃看着他,“主上快吃吧。”

谢云洲被他认真又执着地盯着,揉揉眉心,接过来吃了药,刚吞咽下去,薛容便快步走进屋,道:“主上,太子殿下来了。”

“请殿下进来吧。”谢云洲道。

薛刃把杯子收拾好,推着谢云洲去了屋外院落,不一会儿,一行脚步声便过了月门,当先一人身着玄色直裾织锦袍,头戴嵌金玉冠,剑眉瑞凤目,清俊如茂林修竹,玉带坠下龙纹玉佩,一身华贵更衬龙章凤姿。

谢云洲在轮椅上躬身见礼:“参见殿下,臣未曾远迎,失礼之处还望殿下恕罪。”

薛容和薛含也立马跪下行礼,唯有薛刃站在谢云洲身后不闪不避地打量着大梁太子萧允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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