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
梁裕听见声音回头,下巴朝桌子一指:“袋子里面呢,药给你买了。”
说完,梁裕慢半拍地发现谢忱则手上毫无防水措施,他皱眉:“你手没废?”
谢忱则撩起眼皮。
梁裕示意他伤:“手不打算要了啊。”
谢忱则脚步没停,似乎是被梁裕的话无语到,扯了扯唇角:“应该不至于。”
“真的是说不动你。药和纱布创可贴都给你放桌子上了,记得用啊。”
谢忱则弯腰把桌子上的外卖收拾了,左手摁着毛巾有一搭没一搭地擦头,低笑了声,说好,“谢了。”
“谢屁啊。”梁裕打了个寒颤。
“说话麻嗖嗖的。”
梁裕气地笑了下,但谢忱则手受伤他是真吓了一跳。
这不是谢忱则手第一次出问题,他右手虎口到腕骨有道很明显的疤,看着吓人,就像是无暇的白玉上多了一道裂,特招眼。
梁裕不知道那疤怎么来的,他和谢忱则是在大学认识的,刚进宿舍第一天梁裕就听说他们学校来了个牛的,不光是什么天才状元,还是个玩枪的。他水没吞下去就呛一口,愣着问犯什么事的,结果宿舍那兄弟平白笑他一顿,说人玩的是合法的,给国家拿金牌的那种。
后来和谢忱则熟了,梁裕才知道他进过射击队,但他也只知道这点。
而这次谢忱则手受伤跟他也多少有点关系。
梁裕舅舅是G市人,去年生意合同出了问题要打官司,不得不找家里唯一靠得住的小辈梁裕解决。毕竟是亲舅舅,梁裕没办法只能让好友谢忱则帮忙。
官司不大,谢忱则也没说什么就答应了。
这次知道他们来G市,说什么也要感谢。也就是这趟,路上碰见个手不干净的,偷了老人的钱刚好让谢忱则看见,抓人还钱的过程手被划了,好在没伤到其他,也报了警。
谢忱则当时动作特别快,快到梁裕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上了手。这地方治安有些乱,梁裕都不敢想对面手里不是匕首是把枪该怎么办。
偏偏谢忱则一脸无所谓,还反问:“我没拿过?”
还理所当然地挑挑眉,让梁裕想骂又没得骂。
这事得上,他们又不是怂蛋。
房子窗户没关好,进来一只飞蛾。
梁裕用纸捏住了,回头继续跟谢忱则说话:“下午送老舅去机场的时候他就说这房子太久没人住窗户有点问题,虫子真不少。”
谢忱则坐在沙发上,桌子上摆了消毒水和药,他手指摆弄着说明书,垂着眼不大在意。
等梁裕说完,谢忱则上完药了,低头咬着绷带往右手随便绕了两道,嗓音低哑,被水雾模糊过的:“等会儿我看看。”
“那你等会儿看看能不能修,不能就算了,反正我们也住不了几天,我今晚得把手机弄好。”
“行。”
梁裕看谢忱则没异议,又提醒:“别忘帮我还钱,今晚就得还,不然人以为遇上骗子了。”
“嗯。”谢忱则瞥过去,“七十?”
“对。”
谢忱则又嗯了声,意思是知道了。
梁裕给他心爱的老九滴了药水,揣着钥匙走了。
这房子久无人住,里面东西少之又少,冷冷淡淡,跟摆在电视机下面已经落灰的泛黄旧报纸一样。
谢忱则捏了捏后颈,走到鱼缸旁,应该是觉得无聊,他看了会儿,忽然伸手弹了指玻璃,清脆一声,乌龟转头挪动。
好玩。
有人犯规一样地笑了声。
找到梁裕放在袋子里的号码,谢忱则随便扫了眼,发了好友申请过去。
......
林惟溪原本的计划是准备万栗休息好再启动行程。
但万栗恢复的倒是很快,睡了十个小时醒来像没事人一样,在床上刷了两个小时短视频。
林惟溪回了封邮件刚合上电脑,就听见万栗迫不及待地要去露营尖叫。
“这个星空也太浪漫了吧,'每想你一次,天上飘落一粒沙',我高中看三毛讲撒哈拉的时候就想,未来有一天,我也要亲眼去看看。”
“这么纯情?”林惟溪假装惊讶。
“干嘛呀,难道你没想过?”万栗抓着抱枕朝林惟溪扔过去。
林惟溪躲过,尾音上扬:“真的没有。”
万栗瞪大眼睛,金色头发垂胸前像个漂亮的洋娃娃,“怎么可能!青春期诶,你没有喜欢的人?”
那时候她都和男同学牵上手了!
有。
林惟溪看着万栗亮晶晶的眼,稍微停顿,还真被引导地回想了下那会儿她在做什么。
十六岁的夏天很热,老式电风扇吹出来的风也粘腻腻的。林惟溪最大的愿望就是多点阴天,夜晚不用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十七岁的冬天又很冷,是有史以来最冷的一个冬天,林惟溪那会儿已经认识了谢忱则。
她和谢忱则的相识不算愉快,他毁了她夏天里最喜欢的一条裙子。
而在冬天某个下雪的夜晚,她发现谢忱则的手比冒着热气的烤红薯还要暖和。
至于以后....
林惟溪拉回现实:“想的是以后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