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019
第19章
谢清霄一怔,微颦眉头看过去。
“也没什么非要知道清楚的必要。”
扶玉人站在那里,显得很安静。
“你同我说了这样多,暂时还没事,该是泥菩萨有旁的事安排,尚未发觉什么。如若再做得多些,结果就不一定了。”
她猜想,可能是万物生那里有眉目了,所以她的画妖干了反叛的事,仍然好端端站在这里。
扶玉转身走出房间,屋子里血腥味混着饭菜香气,浓郁得她反胃恶心。
站在门口,听到跟出来的脚步声,扶玉轻声道:“结果已经是这样,无可挽回,就不必再因此冒险。待事情结束,一切自有分晓。”
泥菩萨的目的是惩罚、嘲讽和挑衅她跟万物生。
现在他目的达到,扶玉手腕发烫,隐有所感,万物生快要出现了。
他们之间的一脉相连,或许是他前来的关键。
扶玉却不想等到那个时候了。
时间流速不同,她不想再吃这里饭,也不想再这么被动。
“我们可以用另外一种法子结束这一切,而不是在这里做无谓的冒险尝试。”扶玉转过头慢慢说,“她们都说阿舍动了菩萨的泥塑身,看来那是不能动,有所禁忌的。那你可知,如何才能令这里的白天消失,出现夜晚?毁了泥塑身可以吗?”
虚假乐土出现夜晚是另外一种象征——说明乐土领域出现了破绽,与现世融合了。
届时万物生就能无所顾忌地行动,一切都能加速走向结局。
谢清霄当然知道扶玉在想什么。
他静静看了她好一会,扶玉等到口干舌燥的时候,他才终于开口。
“有办法。”
扶玉一喜:“要怎么做?事成之后,我必为你寻一条好出路。”
这画妖或许可以去做万物生的役鬼。
往后行善积德去赎罪,未来说不定真的可以成佛。
至于他们之间发生那些事……
做役鬼可不是什么简单差事,拜入佛门日日沐浴佛性,身心煎熬,生不如死,能熬过才能成佛,熬不住灰飞烟灭,也算是对他的报复了。
可画妖给出的方法让扶玉难以接受。
“既能有更好的出路,就不枉我一番周折。”谢清霄慢条斯理圆融了一句,随后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道,“成事之法很简单,你同我愉悦欢.爱,引出泥菩萨真身,我来抓住他毁了永昼。”
他莫名笑了一下,笑音不明显,稍纵即逝,轻飘飘地问她:“此法如何。”
他属实没有查清楚阿舍之事的必要,因为他不认为阿舍真的是人。
所谓“阿舍”大概只是一个引子,用来警告所有还想着要离开的人。
这个引子要时常透露自己动摇的心意,如同对扶玉那样言语真切,然后再惨烈死去,既可以威慑所有人,也可以让扶玉觉得是自己没有相助才导致悲剧,从而内心崩塌陷入魔障。
道德感太强的人就是会被道德所绑架。
扶玉来自哪里,泥菩萨该一清二楚,他就是要让扶玉崩塌入魔,折磨她、令她苦难,如同折磨万物生一样,这是能让泥菩萨感觉愉快的事。
他会长久以折磨扶玉为乐。
谢清霄在这里没有第二个独身女子可选,但凡进来的女子,各个都有了夫君,即便没有,他也难以想象和其他女子发生与扶玉一样的事情。
总之,要让事情尽快回到正轨,就得令扶玉心情平静,可以与他愉快地进行些什么。
那就得让她明白泥菩萨意何在,帮她查清楚阿舍的事也没什么。
可他还什么都没做,她就因为他这样一个“画妖”的安危而放弃了。
这很好。
心善到怜悯一个伤害她强迫她的画妖,很“好”。
能自己想明白尘埃落定之后万事皆有结果,也很好。
与他前任妻子的卑劣简直是两个极端。
谢清霄忽然很想知道她到底还能“好”到什么地步。
他故意吐出“愉悦欢·爱”四个字,成功地看到扶玉脸黑了。
他又短暂地笑了一下。
看。
她也并没有那么高尚。
高尚到连他都被衬托出了丑恶。
他的虚与委蛇和掩盖身份的谎言,无不被她衬托出丑恶。
还好,她也并没有那么高尚。
扶玉没能给出谢清霄答复,因为有人找到这里,让扶玉去晒太阳。
即便刚有人死去,其他人的日常生活还是要继续,一个步骤都不能缺少。
随着扶玉走出阿舍的房间,这里的白帆缓缓消失,所有惨烈痕迹消失得无影无踪。
独属于那个叫阿舍的女子的痕迹全都不见了。
毁灭与再生在她面前清晰呈现,其实颇有禅意和佛性,但扶玉只觉得脊背生寒,浑身发冷。
今日晒太阳的地方在阿舍的坟地。
之所以知道是阿舍的坟前,是因那坟包前立起的墓碑上写着她的名字。
所有女子聚在一起,在太阳暴晒之下静静望着那墓碑。
明明身体灰飞烟灭,魂魄都不一定保留着,却还假惺惺地给人造坟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