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番外六
话还没说完,便被顾怀瑾拉住:“哎,哎,你问他干什么,他不是喜欢朱玉吗?”
顾休休脚步一顿,视线不知落在了何处,挑起眉:“哥哥既然能看出来大哥对朱玉有情,那怎么瞧不出来风禾郡主喜欢你?”
顾怀瑾被问得一哽,薄唇抿成线,沉默许久,嗓音低了下来:“她当年离开时,一句话没有留,便从营帐里消失了。若是她喜欢我,又怎么会一声不吭的离开,她根本就是……”
他垂下眸:“讨厌我。”
“我何时说过讨厌你?”一道清脆又显哽咽的女声从他身后传来。
顾怀瑾身子微僵,缓缓转过身去,却看到那画舫船内的屏风后,立着一个影影绰绰不甚清晰的身姿。
也不知何时,风禾郡主藏在了屏风后。大抵是在他从甲板走进来之前,若不然他又怎会毫无察觉。
他忍不住懊恼地瞪了一眼顾休休,顾休休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仿佛回敬他一般,慢腾腾地笑道:“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说罢,她又看向风禾郡主:“想必你们之间门有什么误会,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风禾郡主向她投以感激的目光,她笑了笑,侧过身,朝着元容歪了歪头,示意他跟自己一起离开此地。
顾休休脚步显得很是轻快,元容跟在她身后,看着她雀跃的步伐,问道:“豆儿,你因何开怀?”
她走进船廊过道中,不假思索道:“见有情人解开误会,自然开怀。”
他静静地注视她:“只是为此?”
顾休休忽而停住脚步,转过身去:“不然殿下以为如何?”
元容深潭似的黑眸下,翻涌着波澜,一步步朝她逼近。
顾休休微微错愕着,脚步下意识向后退去,似乎是摸不清楚他想做什么,不时朝着喧嚣热闹的宴室张望而去。
宫婢和太监都在宴室内伺候着,不知怎地,船廊里冷冷清清,连个侍卫的影子都没有。
直至她被逼得退无可退,纤薄的后背贴在船廊过道的木壁上,感受到他凑得越来越近,已是超过了正常说话的距离,忍不住提醒道:“你想干什么,这里是宴室门口,来往都是宾客……”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连睫毛都快扫到了她的脸颊上,若有若无的痒意让她有些难捱,嗓音也渐渐失去底气。
“豆儿,父皇有意将风禾郡主赐婚于我,你分毫都不在意吗?”
顾休休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试图侧过身子,猫着腰逃离这让人浑身发麻的暧昧举止。
可他像是提前察觉到了她的想法似的,在她转过身之前,便已是抬臂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被牢牢锁在那木壁前,狭小的空隙之间门,他身上清冽的气息萦绕在她周身,其中夹杂着温热的呼吸,令她不得不仰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回答我。”
顾休休不敢呼吸,跳得极快的心脏仿佛要撞破胸腔,砰砰有力。
她抿住干涩的唇,音线略显颤抖:“你不是说,已经有了答案……”
随着吱呀一声响,那宴室的门忽然被推开,顾休休像是受惊的猫,没有说完那不成语调的一句话,便下意识将脑袋埋进了他的胸膛里。
她的心紧张的都在抖。
北魏民风再是开放,也没有开放到男女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当众卿卿我我的地步。
更何况元容是储君,一言一行都要三思后行,若是被人瞧见这副荒唐的样子,难免不会受人摘指,扣上一顶白日宣淫、贪恋美色的高帽子。
元容却一步都不动,像是没有听见那边宴门被推开的声响,近乎执着地说道:“豆儿,我想听你说。”
眼看着脚步声渐进,顾休休十指陷进他身上的纁裳里,如此用力,像是在推搡他离开:“在意……”她眼眸中似是染上了雾气,嗓音颤栗的不成样子:“我在意。”
元容叩住了她的腰,在她耳边不知低喃了一句什么,好像是叫她抓稳了他,而后她紧贴在木壁板上的后背骤然腾空。
只听见‘哐当’一声破门响,还未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待双脚着地,她已是身在不知是哪个官员的房间门里了。
虽是画舫船,里头的每个房间门都布置的宽敞精致,地上铺着厚厚绒绒的羊毛毯,窗户半敞着,吹动那床帏上轻薄的白纱。
昏暗的房间门里,只有他们两人。
顾休休一口气没喘匀,便被元容又重新抵到了墙角,他骨节明晰的大掌叩在她的下颌上,拇指上的薄茧刮得她皮肉发痒:“豆儿,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戏耍人?”
她死死咬着唇,纤长浓密的睫羽垂下,却一个字都不肯说。
悬在眼眶里要落不落的泪水沾在睫毛上,见她执拗的模样,他轻叹了一口气,俯首吻在她的眉眼上,细细吮尽她的泪:“我以为你将我忘了……”
“为什么骗我?”
明明是质问的口气,声线却又那样温柔,令顾休休憋在心里的委屈,仿佛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出:“不是你先骗了我吗?”
“你为什么给我吃忘蛊?”
“你为什么替我的人生做决定?”
“你为什么在东宫帮风禾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