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睡觉
陷进去了。
再加上被撤回三好学生资格的事,生气也可以理解。
个屁!
就他要面子?就他自尊心强?就他有脾气?
当时冲动说了气话,冷静下来后不知道来哄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今天憋不住直接把话挑明了说,他是不是要等到要拔氧气管了才肯跟自己道歉?
谁稀罕啊。
真以为自己还跟小时候一样,给块蛋糕就哄好了?
做你的春秋白日梦。
盛衍很有骨气,冷呵一声:“谢谢,不用。我说了,只要你把理由说清楚,我保证不跟你多废话一句,我说到做到。所以也麻烦你自己把‘不是一路人,还是保持距离各走各的路的比较好’这句话刻进DNA里,免得显得我多稀罕跟你好似的。”
说完,把枕头往床最里面一扔,戴上耳塞,一把拉下眼罩,被子一裹,面对着墙,一言不发,开始睡觉。
冷酷无情得仿佛昨天晚上在这张床上可怜兮兮委屈巴巴嗲里嗲气地扒着自己说要跟自己一辈子好的人不是他一样。
看来是还在生气。
或者说不是生气,是伤心。
秦茹说得对,盛衍的确从小就心软好哄,生气从来不会往心里去。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盛衍比谁都重感情,生气好哄,伤心了却会难过很久很久。
所以自己当时才会说那么冷漠伤人的话。
想起去年生日那天晚上,盛衍在KTV里一脸暴躁嫌恶地对朱鹏和苟悠说“两个男的在做那种事,好恶心”时的表情,秦子规垂下了眼眸。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盛衍的感情可能不是普通的兄弟情时,是在高一,第一次做了不该做的梦。
当时以为是偶然,然而在这之后不该有的情绪却越来越多。
直到他听到林缱给盛衍表白时,那种一瞬间无法压制的嫉妒和占有欲让他终于确认自己对盛衍的喜欢就是那种喜欢。
这对于情窦初开的少年来说无异是一个巨大的冲击,然而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始自我消化,下一刻钟,他就听到了盛衍说“两个男的做那种事,好恶心”。
那时候秦子规只有一个想法,他不希望有一天盛衍会觉得自己恶心。
但是他不确定如果继续这样相处下去,他究竟是不是真的能藏住自己的感情。
而且在他心中,盛衍这一生就应该是在所有的宠爱下金尊玉贵地长大,再遇上一个顶好的姑娘,结婚生子,白头到老,儿孙满堂,一世平安喜乐,别无忧愁,而不是走上另一条会备受偏见和争议的未知的路。
所以他才说,盛衍,我们不是一路人。
他本来以为这样或许是最好的抉择,可是他没有想到原来盛衍这么在意,这么难过。
难过到会像一个小孩一样,趁着耍酒疯,一整晚紧紧抱住自己,说不准自己走,说要跟子规哥哥一辈子好,害得自己心疼自责,哄了整整一夜。
结果今天就傲娇嘴硬翻脸不认人。
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撒娇精。
脾气还大。
秦子规看了眼被子里露出的那颗毛茸茸气呼呼的后脑勺,低下头,无奈地笑了一下。
算了,自己再辛苦一点好了。
再努力把情绪藏好一点,克制一点,注意一点,好好把小少爷哄心软一点,一切就还是和以前一样,他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总归他不愿意让盛衍觉得受了委屈。
想着,秦子规把那块榴莲千层仔仔细细重新包好,放回了冰箱。
某人现在肯定想吃。
但是太晚了,会不消化。
所以还是留到明天吧。
而严严实实地戴着眼罩和耳塞等着秦子规继续哄自己等了半天还没等到的某人,非常生气。
这个秦子规到底会不会哄人的?
不知道多哄两句的吗?
死要面子活受罪,盛衍只能紧紧裹着被子,握着拳,缩在角落,强行用睡眠战胜了饥饿,做了一晚上关于榴莲千层的梦,甚至连秦子规什么时候上床睡觉的都不知道。
只知道一觉起来的时候,自己呈一个大字形地躺在秦子规的床的正中间,上下左右都没有留出一个可以容纳秦子规睡觉的地方,而且秦子规的枕头看上去也没有凹陷。
所以昨天晚上秦子规可能没和自己睡觉?自己可能没完成任务?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盛衍噌地一下就从床上弹了起来,匆匆趿上拖鞋,飞快跑回自己房间,一把抄起桌上的本子,急急忙忙地就翻看起来。
一页两页三页,满满当当,整整一万三千六百四十七字,连标点带内容,全都抄好了,还全都是自己的字迹。
那一瞬间,盛衍被震惊得有些怀疑人生。
不过就是和秦子规睡了一觉而已,八/九千字的学生手册真的就全部完成了?还是自己的字迹?这个APP有这么神?
盛衍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拿出手机,点开心想事成APP,然后就看见花园里一盆白色的小雏菊已经迎风盛开,小天使正在撅着屁股给它浇水,小奶猫则围着他们团团打转。
而当盛衍点进APP的时候,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