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汛
“呜呼~”不知是谁没控制住音量,泄漏了八卦的心声。
仇野回头,冷眸扫一圈,方才还伫立在原地不动的吃瓜群众,顷刻间做鸟兽散。
知道瞒不过他,关书桐坦白:“对。”
“行。”仇野拆一根吸管,插进酸奶盒中,递到她手边,“要不要再吃点?”
“不用,你吃吧。”
仇野便没再客气,遒劲长指捏着酸奶盒,吸管凑到唇边,咬着吸管轻嘬一口,“最后,你还是输了。”
“我没有。”关书桐同他讲道理,“我赢了,要求你去把我妹妹接回来,结果你没接到。到这里为止,我们的赌约已经结束了。”
至于她后来去找谈斯雨,这已经是另一回事了。
“OK。”他举双手投降,对她的逻辑是服气的,“没能顺利接到你妹妹,算我失误。事情是在周六晚发生的,今天你跟谈斯雨吃早餐,上学。先前我发你消息,你也都‘习惯性’地忽略不回应。请问,关书桐小姐,现在方便问下,在你没有回复我的那段时间里,都在做什么吗?”
关书桐眼睫微动,穿堂风把半遮半掩的窗帘吹得哗啦作响,明媚阳光洒进来,把两人身影照得虚幻朦胧。
她眼珠在光下呈琥珀质感,通透,漂亮,以至于诡异,冰冷,“仇野,你不是我男朋友。”
没资格管她那么多,没资格质问她,更遑论要来捉她的奸。
那几秒内,仇野叼着吸管,没接腔。
他粗糙惯了,皮肤是无所谓晒不晒的健康小麦色,光线晃得人眼花,好似加了磨皮滤镜,叫人几乎看不清他身上颜色较浅的细碎伤疤。
但关书桐清楚记得,在他后脑勺,有一道被碎砖头击打后留下的痕迹,也记得他温热鲜血喷溅到她身上的黏腻感。
心脏忽然搐动了下,她语气不自觉缓和:“反正我们什么都没有。”
“嗯。”他漫不经心地轻哼了声。
知道她和谈斯雨之间的矛盾正应了那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仇野没再追问过去的事,说:
“下午来看我打球。”
可是下午放学后,她答应要去幼儿园接关书灵。
“我有事。”
“跟谈斯雨有关?”
她犹豫,在想措辞。
仇野把酸奶撂桌上,“记得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记得。”
“说来听听。”
“毕业前,除了违法犯罪、违背良心和道德的事,但凡是你提出的要求,我得听,得去做。”
“嗯哼~”他挑眉,“只是让你来看我打球而已,很难?”
“换个时间不行?”
仇野摇头,“就今天,下午放学后。”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仇野说,“对比之下,我更想知道,为什么你会问为什么。”
关书桐没回答。
他猜测:“跟谈斯雨有约?”
“不关你的事。”
“那就是答应我了,”不给她辩解犹豫的机会,撂下话,仇野掠走酸奶,起身,椅子腿跟地板剐蹭出刺耳摩擦声,“下午见。”
他转身朝教室门口走。
关书桐叫他:“仇野,你的三明治。”
“你饿了再吃。”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大课间结束,上课预备铃打响。
原本散落在学校各个角落的学生,迅速各就位,准备接受新一轮知识的洗刷。
关书桐随手把三明治塞进桌肚,再顺便把手机摸出来。
窗帘大开,手机屏幕反射强烈光线,即便把亮度调到最高,也看不清内容。
她一手找着微信图标,抬头,另只手拉扯窗帘,把亮光阻隔在外。
手机忽然振动了下,她没看屏幕,拇指不知点到什么,略带金属质感的磁性嗓音经由听筒传出来:“仇野找你?”
任课老师恰在这时进教室,所有学生都安静。
也都接二连三地回头看向她。
“……”关书桐想说,要不他俩直接当面对峙吧,就别找她当第三方中间人赚差价了。
窗帘拉好了,才发现刚才不小心给他拨了一通语音电话,她泰然自若地挂断。
任课老师是教龄20年的老油条了,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糊弄糊弄到退休的心态,没追究关书桐的事,叫她上课记得关机,就让学生拿出导学案,开始上课。
关书桐识相地把手机藏进桌肚里,开了静音,给谈斯雨发消息:【下午我有事,你可以先去接我妹妹吗】
谈斯雨给她甩来一张截图。
关书桐点开,放大。
仇野是真的年轻气盛血气旺,说不清是她和谈斯雨的事激到他了,还是他纯属看谈斯雨不顺眼,或者只是闲着没事干想挑事。
竟公然在表白墙放话,下午放学后要谈斯雨到学校篮球场一对一单挑。
学习枯燥乏味,谁都不想错过难得一见的乐子,底下评论吵得火热:
【我去,谈关仇是我们学校的瓜田吧?这两年的瓜还真是高产】
【事件梳理(最新版):1.谈关同时迟到;2.仇吃醋,表白墙下战书;3.仇进1班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