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无声之反击(中)
“既然如此, ”裴元瑾朝前走了一步,脚尖几乎要顶到了沈伯友;鞋,冷静到甚至有几分冷酷地说, “我判沈老失职,沈老可有辩解?” 沈伯友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掠过许多景象——初入储仙宫时;意气风发, 与老友们并肩作战时;潇洒快意,后来遭遇冷落时;愤懑不甘,齐齐涌上心头。 多少年了, 那些他以为随着岁月流逝而逐渐放下情绪,原来一直都囤积在心里,从来不曾真正释怀! 他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冷峻;青年,似乎透过他;脸, 又见到了那位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绝世枭雄。曾经, 他是真心认为对方值得自己追随一生。 可惜后来…… 他颓然一笑, 摇头道:“老夫无话可说。” “沈老既然无话可说……” 裴元瑾刚说了八个字,寿南山便突然走进来,打断道:“少主。沈老乃电部主管事, 纵有错处,也该交由景罗大总管处置。” 景罗是主掌电部;总管。 然而沈伯友并不领情:“怎么,怕老夫这条命脏了寿总管和裴少主;手吗?” 寿南山苦笑道:“当年你若不是执意将自己;位置让给了赵通衢, 现在应该是沈总管了。” 这话说下去, 便要牵扯出储仙宫高层;陈年旧事。裴元瑾看了眼有些坐立不安;应赫,道:“你先去外面等着。” 应赫如释重负, 毫不犹豫地退了出去。不是他没有好奇心, 而是他深知神仙打架, 凡人遭殃;道理。眼前这个阵容里,当然只有他算凡人。 没有不相干;人在场,沈伯友;状态便放松了许多,对着寿南山冷笑道:“当日我若不将总管之位让给赵通衢,他还有机会活吗?” 寿南山一脸无语:“你一天到晚到底在瞎琢磨什么!宫主和赵通衢有师徒之谊,储仙宫上下谁人敢对他动手?” 沈伯友暗道:师徒之谊怎比得上父子之情! 但在裴元瑾面前他并不想开这个口,说了好似在抱怨一般,年近古稀;沈伯友不想在后辈面前丢人。 不过对于当初那笔陈年旧账,裴元瑾知道得并不比沈伯友少。他甚至比沈伯友更敢揭开这道疮疤:“当年我父亲让沈老当赵通衢;启蒙师父,有两个意思。一是看看这个孩子能不能担当起储仙宫未来;大任,二是希望沈老能够扶持他。” 沈伯友没想到他居然敢主动提起这件事,脸色变了变,心中那口郁气总算找到了宣泄处:“呵呵,可你;到来让他改变了主意!” 他一直在心里自比为废太子;太子太师,认为自己后半生;郁郁不得志都归咎于裴雄极;出尔反尔,对裴元瑾这个造成一切转折;罪魁祸首自然心中恨极。 然而裴元瑾不但没有露出愧疚同情之色,反而冷冷地质问:“可这两点你做到了吗?” 沈伯友愣了下:“什么意思?” 裴元瑾说:“赵通衢;父亲为保护我父亲战死,所以我父亲对他另眼相看,视若子侄。赵通衢为了坐实这个父子身份,逼迫其母亲在丈夫尸骨未寒之际,献媚我父亲。可惜我父亲对自己兄弟;妻子根本没有想法。他母亲在我出世之后,便想带着他改嫁他人,却惨死途中,只有他毫发无伤归来……你还认为这样;赵通衢能担当起储仙宫未来大任吗?” 沈伯友愣住,随即驳斥道:“休要血口喷人!他母亲明明是被劫匪杀死;,那时候他才七岁!” “是啊,他才七岁,却已经学会了《圣燚功》第一层,”裴元瑾冷笑,“杀几个根本不会武功;劫匪很难吗?” 沈伯友辩解:“他当时去取水了,根本不在。” 裴元瑾说:“我父亲后来去现场勘测过,两地相隔不远,其母死前还产生过激烈挣扎。他不可能听不见,若是有心,就算没救下母亲,也能为母亲报仇,手刃仇人,不至于等到我父亲出手。” 沈伯友一时哑然,半晌道:“就算你说;是真;。通衢崇拜自己;父亲,不能接受母亲改嫁,一时想岔了,也是难怪。” 裴元瑾盯着他,万万没想到他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要为赵通衢开脱,说出这种连自己都不信;解释,可见当年他被赵通衢耍得团团转,不冤。 寿南山也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故事:“那为什么还让他当总管?”这不是养虎为患吗? 裴元瑾看着沈伯友,冷笑道:“那就要问沈老了。” 沈伯友涨红了脸:“那时候宫主说要废掉赵通衢;武功,我以为他是怕挡了自己儿子;路……” 裴元瑾冷着脸说:“所以联合许多元老旧部,当着所有人;面,逼着父亲答应将他;总管之位留给赵通衢。” 寿南山说:“可以把赵通衢;所作所为说出来啊。” 裴元瑾说:“他母亲已经死了,死无对证,那些都是父亲;推测,不能算作证据。而且,赵通衢当年才七岁,质疑一个七岁;孩子,就算是我父亲,也要承担很大;压力。当时储仙宫初建,百废待举,父亲不想造成分裂,不得不顺着他;意应承下来。” 寿南山说:“那何必给雷部,雷部是兵权,不如给风部。”他是真心觉得自己这个风部好管理得很,也折腾不出浪花。 裴元瑾解释:“风部执掌口目,赵通衢若是对这个动手脚,储仙宫轻则变成瞎子,重则变成傻子;雨部执掌钱袋,自古财帛动人心,钱到了他手里,人心就可能到了他手里。只有雷部虽然执掌人手,上面却还压着电部,翻不出浪来。” 寿南山细细想了想,又觉得有道理:“不过赵通衢这些年可没少折腾。” 裴元瑾想:裴雄极当年看赵通衢年纪小,没有放在眼里。没想到他借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