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校霸
“……所以这并非邪祟入体?”
“是的。”柳镇跪坐在地,恭谨鞠躬:“这是宁先生的老毛病,有的时候心理状态会有比较大的波动,可能和人格上的分裂有关。考虑到一些比较特殊的原因,我们之前确实隐瞒了这个事实——非常抱歉!”
他深深的弯下腰来,露出溅满的灰尘的后背。
陆卿默然片刻。简单的心理问题当然不会导致人体阴阳的骤变,更何况宁泽在一瞬间就完成了转换,前后简直判若两人,更显得匪夷所思。不过这种机密最好不要探索过深,他只能叹了口气。
“这也是我的疏忽,没有注意到宁先生的情况。不过……”
陆卿的目光环视四周,所见之处已经是垃圾遍地木屑横飞,像是被台风突袭后的惨状。地板上唯一一块被收拾出来的净地上铺着幸存的沙发垫和床单,上面趴着周身青肿昏迷不醒的宁泽,两条无处安放的长腿相当委屈的埋进了一堆棉花里。
柳镇瞥了一眼身边,随即心领神会:
“请陆先生放心。这次意外都是我们的责任,当然会负责善后,如果您方便的话,明天装修公司就能到,一切费用和补偿都由我们料理。只是陆先生之前开坛施法,却因故半途中断,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影响?”
对方这么知情识趣,陆卿自然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就送上了定心丸。
“请放心。”他缓声道:“御五雷诀本来是诛灭邪气的法术,对人体并无妨碍。只不过聚集的法力过猛,稍微有一点震荡罢了。只是咒术经由法坛不断扩散,波及到了周围,虽然已经震慑住了附近的妖邪,但影响可能有那么一点大……”
柳镇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飘了那么一下,扫过了玻璃粉碎之后只留下空洞地窗户,以及窗户外边倒翻弯折折层扇形层层扑地的断裂树干、公路上那七八道宽达半米的深邃裂缝。
以他的见识,被这一招直接“震慑”的妖邪,大概,也许,应该是永远没有反击的机会了……
不过以柳镇的体感,虽然自己身处法术的中心,但除了爆响后的耳鸣酸痛之外,确实也没有什么异样。想来——老大应该是没事的吧?
于是柳镇再次弯腰,语气愈发恭谨——没办法,如果有人在你面前炸了一条街加半个树林,你也会不由自主地恭敬一些,
“陆先生请放心,这种特殊情况下损伤在所难免,怎么能求全苛责?陆先生仗义援手,我们已经感激不尽,至于其余地善后,自然是我们全权负责,在所不辞。”
陆卿满意点头。双方的交涉算是告一段落。柳镇站起后再次鞠了一躬,与白城一齐退出了客厅,预备立刻赶回去料理后续——宁泽的身体暂时不宜挪动,双方约定好了今天晚上再来接人。
临出门时,柳镇握住陆卿的人,再次给了真诚的保证:“请您放心,我们一定把事情办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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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半个小时后,陆卿才知道“办妥当”是什么意思——柳镇的手机紧急发来了一个链接,打开之后是本地临时插播的新闻报道。被专门请来的气象科学家西装革履的坐在演播室里,一本正经的对着镜头喋喋不休,讲解全球变暖和西北寒流是通过怎么样复杂的反应引发了今天下午的极端天气,其中参杂的术语艰深晦涩横跨了五六个语种,可以让任何一个没有气象学博士的普通人在十分钟内昏昏欲睡,并立刻丧失掉对本市异常气候的一切兴趣。
当然,最后专家还提醒了在这种极端天气下的个人健康问题。比如本台采访的一名货车司机就显然是因为雷电的异常磁场而犯了癔症,居然在镜头前痛哭流涕胡言乱语,声称自己看到了蜥蜴人。其情绪之亢奋简直叫人害怕,搞得记者才采访了一半,就不得不拨打电话将司机送去做心理干预。
只是心理干预热线的接线员,音色莫名的和白城有些像。
即使长期浸泡在各种不大符合人类三观的神奇剧情中,这种比还富有魔幻现实主义的情节仍然让陆卿的脑子嗡嗡作响,深感世界摇摇欲坠。
也许是因为震惊过了那么一点度,陆卿稍微有那么一点忽略了周围的情况。直到肩膀忽然一热,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的上臂。
“别动。”宁泽的热气从身后飘来,摩擦得陆卿耳朵发痒:“我只要用一点力。你的这只手就得脱臼喔。”
陆卿皱了皱眉:宁泽的体温高于常人,夏末的午后,身边多了这么个热源,实在有些不适。而且热气蒸腾肌肤相触,之前握手时那种怪异的酥麻感又隐约涌了上来。
他淡淡道:“我们之间是合作关系吧?临走时白城没和你提过么?”
“那小子?”宁泽嗤地笑了一声,热气扑到了陆卿的后颈:“第一,老子当时被你炸得迷迷糊糊,听到了也当没有听到。第二,老子可不是另一个那样木头人的傻X性格,打了左脸送右脸。兄弟我当年在高中的时候收拾的人上百上千,不太知道隐忍两个字怎么写。”
“喔。”陆卿扬起了一根眉毛:“那你不怕我再炸你一次么?”
宁泽又笑出了声,这一次语气中充满了狡黠和得意:“你当我傻?之前老柳提了好几次什么‘仪式’、‘设坛做法’,你那玩意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