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八章

最初的慌乱过去后, 学生们渐渐发现事态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不可控。

首先，被两面宿傩手指吸引而来的咒灵等级都不高，至多二级, 且在太宰治隔绝其气息后，就不再有新的咒灵增加。

其次, 最令人头疼的人群并没有失控——也不知算不算运气好，为了防备基德, 举办方在船上布置了大量的安防和警力，也因此, 警方从一开始就顺利地封锁了区域, 将绝大多数人集中在了大厅中。

在解决了上四层甲板上的咒灵后, 拥有众多式神的伏黑惠继续留守在外面，清扫漏网之鱼, 而虎杖悠仁则进入了船舱内部。

封闭的廊道中静悄悄的，就连脚步声都被厚厚的地毯吸了音，船体发生爆炸后, 电力始终没有恢复，只有应急灯散发着幽幽的光, 虽看得清路，却将长得仿佛没有止境的狭窄船道变得愈发阴森恐怖。

虎杖悠仁对恐怖元素的承受度还算高，只紧绷着神经将注意力集中在搜寻咒灵上, 想着要保护好身边看起来柔柔弱弱没什么战斗力的太宰治，尤其对方还保管着两面宿傩的手指。

或许是上几层的人都集中在了大厅，一直走完了整一层, 虎杖悠仁都没遇到一只咒灵，可还没等他松口气，刚迈下楼梯, 他就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怪异的声响。

那是……咀嚼声！

虎杖悠仁脸色一变，顺着声音冲了出去，刚转过弯就看到了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一个女性肢体扭曲地倒在地上，一只长着鸟类尖喙的咒灵伏在其上正埋首啃食，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到来，还留有意识的女人动了动脑袋，转向虎杖悠仁，几近无神的眼中泛起微光。

“救、救……”声音轻得几乎要消失在空气中。

虎杖悠仁脑子一空，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使出了黑闪，然而强大的拿手技能轻而易举地杀死咒灵，却无法救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

束手无策的他求助般地望向走近的太宰治，后者瞥了眼女人近乎被吃空的腹腔，摇了摇头。

“救……救……”喉咙不断溢出的鲜血让濒死的女人只能发出模糊的单音，虎杖悠仁不忍看下去，想要站起来，垂下的手却忽然被碰了下。

虎杖悠仁抽出女人攥在手心的东西，拂过她布满了泪水的死不瞑目的眼睛，才摊开那皱成一卷的照片。

似乎是用拍立得拍的，看背景地点就在这艘船上，璀璨的灯串下，长相相似的母女俩在发辫上扎着同样夸张的红色蝴蝶结，对着镜头笑得一脸灿烂。

“……”虎杖悠仁抿紧唇。

“走吧。”太宰治轻声说道。

虎杖悠仁沉默地再次上路。

托变成咒灵的福，太宰治的视力不受光线明暗干扰，他能一清二楚地看见这个少年脸上隐忍压抑的难过和愤怒。

直面死亡，即使不是熟悉的人的死亡，所受到的冲击力也不小。

无辜之人的妄死，本身就是对善良的人的一种莫大伤害。

“现在不是难过自责的时候，悠仁。”

晦暗中，太宰治如同一个幽灵一般无声行走在虎杖悠仁身边，“想要阻止这种事情，首先要做的就是控制好情绪。”

黑发咒灵的声音没了以往那种欢脱和活跃，如深秋里一汪浸着寒意的冷潭，平静无波到几近陌生，却在此时此刻意外地抚平了虎杖悠仁复杂的心绪。

“……我明白，太宰先生。”虎杖悠仁低声说道，他停顿了一会，突然问，“为什么两面宿傩的手指会出现在这里？还被替换成了宝石。”

“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至于目的……”太宰治叹了口气，加快了脚步，“没时间教学了，我们要抓快速度了。”

虎杖悠仁一愣，跟上他问：“怎么了？”心中却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事情难道还能变得更糟糕吗？！

“已经过去了半小时，可是依然没有任何救援，包括那些人叫的直升机，这不合理。”太宰治三言两语地解释。

……所以不是外面的人进不来就是被屏蔽了信号。

虎杖悠仁反应过来，“你是说外面被设下了帐？！”他生气地说，“太可恶了！这是要把所有人都关死杀掉吗！”

“真那么简单就好了。”太宰治却说，“对方如此费尽心思，显然也清楚有你们在，仅凭那些低级咒灵是做不到的。”

“……”虎杖悠仁皱起眉头，似乎在竭力思索，半晌却使劲挠了挠后脑勺，颇有些抓狂道，“太宰先生，都这时候了，你别考验我的智商了，直接说我能干什么吧！”

……我也没想考验你，你想多了。太宰治无语地想，但他也没说什么，笑了下说：“快点往下走吧。”

下面有什么吗？虎杖悠仁疑惑，却信任地没有多问，依言加快了进程。

两人在第六层与禅院真希和钉崎野蔷薇汇合后继续下行，却在通往第五层的入口处遇到了拦路虎。

一个穿着古怪情qu吊带套装的肌肉男，和一只半人高的身体臃肿四肢纤细的变异怪物。

两个特级……不对——

“气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