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番外(七)
望。六十三天以后,她回来了,和他预想里的不一样,回家后的她神色黯淡,精神恍惚,头一天夜里便做了噩梦。
他从隔壁跑过来,安抚她,又安抚被吵哭的笑笑。
她听到笑笑的哭声,明显更惊恐,他抱着笑笑离开,再回来时,她对他说,她杀了笑笑的生父。
他知道那人是谁,也知道了洛阳城里发生的一切,告诉她说:他该死,你没错。
那一天起,他又开始心痛,恨那个名叫赵霁的男人,恨命运对她太残酷。他很想搬进来跟她一起睡,陪伴她度过那些梦魇,可是白天时,她有说有笑,一点受惊的模样也没有,他便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不知不觉,半个月过去了。
这两天,隔壁的罗大姐又开始来找他攀谈,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还是当着心月的面,半点顾忌都没有。
他心里很不痛快,碍于心月在,没说什么,摆着脸没搭理。
今天罗大姐又来了,热情似火的,硬要送烧饼来,他本来是不想接的,看一眼心月后,心头忽然一动。
决定在一起时,他们约定过等生完孩子就同房,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这件事情一直耽搁到现在。
要是没有噩梦一事,他是可以再等下去的,可现在的问题是,心月根本没办法摆脱梦魇的纠缠。
他想陪伴她,不想再等了。
几乎是一念后,他接了烧饼,拿给心月。
然后,罗大姐翻着白眼走了,心月放下烧饼,脸上明显也有不愉快的神色。
他心里不安,问她晚上想吃什么,她恹恹地说随便做些,他忙报了一样她最喜欢的菜名。
做晚饭的时候,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这方法究竟能不能管用,最后因为除此以外无计可施,便还是在饭桌上提了罗大姐的事。
她果然生气了。
他心里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受,像是兴奋,又像是惶恐,承诺着以后再不会收罗大姐的烧饼,又在她的揶揄下,乖乖地吃了三大碗饭。
他心想,这件事应该是能成了,可是晚饭以后,她仍然没有提圆房的事情,似乎并没有把罗大姐觊觎他的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没办法,便跑去厨房里劈柴,声音是故意弄出来的,为了提醒她。
终于,折腾大半夜后,她来了。
冬夜寂静,淡淡月光透过床幔流泻进来,给床上人的脸庞镀上一层银霜,秦岳忘了究竟是自己先抱住心月的,还是心月先靠过来的,他回神时,自己已快烧成一块炭火。
他是木头吗?
他当然不是,这一天,这一夜,这一刻,他不知等多久,盼多久了。
被褥拱起,两人翻了一下,一个高大生涩,一个娇小熟稔,起初还占一点优势,教着,帮着,后来逐渐被男人的蛮力压制。
床板咯吱咯吱,竟是响了半宿,中途,笑笑哭闹了一次,秦岳单手抱过来,一边哄,一边又安抚着底下的心月,弄得心月羞赧欲死,差点咬破嘴唇。
※
次日,天色熹微,罗大姐打开自己的烧饼铺,扭头看时,隔壁的酒铺没开门。
冬日里天亮得晚,酒铺跟烧饼铺不一样,不需要赶早,罗大姐收回目光,开始专心烧火和面。
第一锅烧饼卖完后,天光大亮,长安大街被熙熙攘攘的人潮声唤醒,罗大姐扭头,隔壁还是没开门。
昨天夜里的那些动静一声声地擦着耳朵飘过去,罗大姐一张脸越来越冷,胸口憋闷。
“罗寡妇,脸咋板成这样?昨天夜里家里进贼了?”有人来买烧饼,笑着戏谑。
罗大姐这回没给好脸色。
“滚。”
※
秦家酒铺是午后才开店的,有沽酒的熟客来问:“早上馋你家的酒,来了三回都不开门,还以为你夫妇俩有事出远门了呢。”
心月螓首低垂,专心地给熟客舀酒,没做声,仔细看,桃腮上铺着红霞。
“早上在后院蒸米。”秦岳回答,仍是平日里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熟客没多想,接了心月递来的酒囊后,先畅饮一口,然后满足地擦拭着嘴角,道:“多蒸些,多酿些,你秦岳酿的酒,我可是一天都断不得,回头要是因为断酒断出毛病,我可是要来找你算账的!”
心月听到“多蒸些”,脑袋垂得更低,一想二人真正做的事,耳朵都要烧起来了。
便在这时,忽听得一人打趣道:“既然惦记人家的酒,那周大哥何不多打些?每次来就打半斤,可配不上你‘喝遍榆巷无敌手’的名声!”
那熟客一看是隔壁卖烧饼的罗大姐来了,讪笑道:“哎呀,我这不是叫‘周半斤’嘛,半斤半斤地来,不盈不缺,不多不少,正好不是?”
罗大姐开玩笑:“是是是,一天喝半斤,是正好,可你一次打个十斤回家,每天在家舀半斤喝不也一样?这样日日折腾,一跑就是三条大街,不嫌累呀?”
那熟客脸上笑容一僵,余光朝柜台后的心月瞄一眼,赔着笑:“三条街罢了,这有什么可累的……”
又因知越说多越容易露馅,摆手走了。
罗大姐冷嗤一笑,等人走远,转头朝酒铺里的夫妇二人道:“这男人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