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南山王(掌寨司署、燃香问卜...)
解元真在寸家帮歇脚的客栈找到了寸道兴和寸易。
得了卫厄前头给的黄金,寸家马帮这次走山的普通驮货虽然丢了,但马锅头给下去的钱依旧不少。马帮汉子有家室的出客栈,去镇上给自家媳妇孩子买东西去了,打光棍则在客栈里给骡马整理缰绳,磨铁蹶子。
听闻解元真的来意,寸道兴答应得爽快。
半盏茶的功夫,寸道兴、寸易连同两个马帮“伙计”再次找上掌寨楼。
寨兵认得寸道兴这南来北往的第一大马帮当家人,没敢阻拦。
咚咚咚,几声砸门响。
沐掌寨的管事出来了。
“都说了我们家掌寨今儿不在寨里,你们怎么又来。”打署楼里出来的沐掌寨的管事四十岁出头,一件靛青长裳儿,一双黑头鞋,鼻孔看人的脸白青青一张,透着股让人不舒服的阴森跋扈劲。
显然平时没少在寨里作威作福。
“掌寨不在就不在,老子的货老子想来还得看你们掌寨的?”寸道兴这会儿完全没了对着玩家的好说话,冷笑一声,喝,“老子押运的货,老子心情好就要过来盯着。白天盯晚上盯,爱怎么盯着怎么盯。不成?不成你把收押条开了来,我们寸家帮立刻就走。区区看门狗,也敢冲我们寸家帮叫嚣,土司大人都愿意请我寸道兴喝碗热茶,你算什么玩意。”
管事的被寸道兴夹枪带棒一通直接的不给脸,青白的脸皮涨得通红。
磨牙阴森盯着寸道兴一会,一转身,喝道:“来人,给这两位开厢门去。”
旁边闪出两名寨仆,全是青白白一张脸,哑然然悄无声息的做派。
瞧得直播间直觉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只是渗人得厉害。
寸道兴、寸易先过去。
后头两位寸家帮的伙计就被掌寨管事拦了下来:“你们两个能进,伙计不能进。”
掌寨管事一拦,直播间的心顿时吊了起来。
被管事拦下来的两个寸家帮伙计里,一人正是解元真。
解元真跟在寸道兴左后侧,被一拦,正和沐氏掌寨的管事正面对上,左右都是土司的寨兵。管事将人拦下后,挑眼看着:“你这伙计,有些面生啊,不懂规矩,我们掌寨楼也是随便能进的。”
直播间紧张起来,大气不敢出。
寸道兴却是皮笑肉不笑,“寸家帮的都是兄弟,管事你的说我们兄弟是伙计,是诚心不给我脸是吧?行。”寸道兴骤然翻脸,“二小子,喊人过来,这趟走山,我们不走了!让兄弟们把东西扛了,拉回三猛还给土司去!”
一声落下,寸易喝应一声“是”,真个折身就要喊人过来。
管事的面皮骤然青红,解元真袖中掐着的诀法略微松开一些。土司命寸氏马帮押来的“黑门货”定然重要无比,否则管事也不会在掌寨不出的情况下,不敢轻易给出收押条,真让寸氏马帮彪起来直接拉回去,有得这管事担不起的祸头。
果不其然,不过二息,掌寨的管事便已经愤然离去,只剩下两名寨仆领着寸氏马帮一行进掌寨司署。
一行六人迈过掌寨司署的门坊,
解元真在司署外,明明听得各种袅娜软语,进了寨楼却什么都不剩下了。
掌寨司署里静得出奇,仿汉族的土石寨楼四面都是护墙,
重重环扣的合院灰影从四面压来。
寸氏马帮押送的“灰白石头箱”据说被放在了司署的南厢房,
解元真跟随着寸易他们进来,余光见司署院墙有些黑,快速往那角落一瞥,眼皮骤然一跳——
掌寨司署的护墙墙角,摆着一架架黑布蒙着的木板车。
旁边,蹲着一名名骨瘦如柴的拉车夫。
那些车夫,一张瘦凹的脸,几乎只剩皮包骨,于昏暗中,黑洞洞地对着光里的人。
一双双眼睛,漆黑无光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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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咕噜的古怪声响从楼上传上下,听得人头皮发麻。
大部分玩家都出去了,分布在镇中行动,唯独宋月眉和黄义行,连同“人牲湖” 里断了腿的玩家,被留在了“骨婆楼” 里。一是黑阿婆这边明显秘密重重,得留人看着。二是大腿齐根没了的那名普通玩家需要人照拂。
因此由宋月眉带黄义行留了下来。
三人待在骨婆楼的一层,不敢去贸然乱碰那些坛坛罐罐,黄义行更是恨不得离这骨婆楼里的所有东西都远远的。
起头还好。
随时间推移,屋子里的各角都传来坛子响动的声音。
宋月眉沉得住气。
黄义行却吓都快要被吓死了,不过,他虽然没什么本事,好歹有个优点,那就是人怂守规矩。
宋月眉这种高级玩家没动作,他就算被吓得半死也不敢乱出声,乱动作。只能离楼梯口尽可能的远远的,死命儿低头盯着木地板。仿佛能将上面的木纹瞧出花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盯着看看久了,大脑晕血。
黄义行的眼前黑影一晃,
好像许多张重重叠叠的白面孔在地底的黑影里,冲他笑。
其中一张,赫然是死成“尸皮囊”的罗荣秉!
“罗荣秉”仰着白森森的脸,白森森两排牙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