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南山王(骨婆楼,“同屋”...)
陌生的滇苗阿郎忽然出现, 将众人惊出一身的冷汗。他半身都沉在黑暗里,只有手中的粗芦杆子将面孔照亮。漆黑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队里的卫厄,寸易刚要上前和他打招呼, 就看到他忽然抬手, 打了几个极生硬的手势。
寸易的脸色隐约的就变了。
玩家看不懂滇苗阿郎的手势, 但系统面板弹出了提示:
【哑阿郎:他是不祥之人,不该进寨子】
面板提示同步在直播间,弹幕立刻一头雾水
【不祥之人?说的是山王咒印?可大家都带着山王咒印啊,干嘛非针对我卫神】
【emmmm可能是……血供品】
【淦,是哦!卫神是血供品来着】
【……艸卫神太强, 竟然一路都忘了他还是血供品】
滇苗的阿郎拦住去路,系统提示一出, 解元真等人的面色微微的,都有些紧张。他们也下过不少副本, 都清楚古代尤其是蛮野地区对不祥、厄运等说法的忌讳。眼下直接解决掉这个哑阿郎是最稳妥的选择, 可如非必要,在副本里最好不要轻易动手。
好在寸易短暂色变后,就冷静了下来。
他取出一根兽牙链,在那滇苗阿郎面前晃一下,压着说:“是来找阿婆的。阿婆知道怎么处理。”
滇苗阿郎见了兽牙链, 将手中点燃的粗芦杆子一吹, 虽然黑漆的眼睛依旧盯着卫厄,但好歹侧身,将窄道让了出来。看着他这意思, 似乎要是要盯着他们, 和他们一起同去见“黑阿婆”。
被对方一言不发盯着, 就像被黑暗中的青狼盯着。
卫厄长长的银睫略略地抬了一眼,
颇为漫不经心地瞥向这瘦高微黑的哑巴阿郎。
于近处,见得这滇苗的阿郎脖颈上除了那个银狼牙吊坠,还有一个用红绳扎着的彩袋子,沉沉地坠在他看似干瘦,实则劲悍的胸膛上。不知道是不是寸家帮口中的“黑阿婆”与他的。卫厄视线扫过时,能够隐约察觉到那彩袋子里有种不知名的晦涩力量。
系统对这滇苗阿郎没什么反应。
没显示好感度,也没显示敌意。
等卫厄一行人过去,滇苗阿郎悄无声息跟在众人背后。
队里的许英许莹两名以潜行为长的刺客,后背不由细细密密出了一层冷汗。
这哑巴阿郎先前出现,就是毫无征兆。
连解元真都是到他冷不丁伸出胳膊才察觉,眼下滇苗阿郎跟在大家背后行动,悄无声息得越发像一头滇南深山鬼魅的青皮狼。那种黑暗中的跟踪感就像一丝蛛丝,悬了一柄利刃,刺在众人后颈。
就连直播间的视角,都不大能够捕捉到他的身影。
此时天色已幕,寨子里高高低低的竹楼,先后烧起了团团昏黄红蒙的灯火,但总体上,浓重的黑暗依旧压着整个寨子。或许是因为周围山高,崖险的缘故,寨子里的黑暗比别处来得更重。
众人摸着黑,在寨楼的栏杆脚里的阴影中行走,没惊动旁的人。
偶尔有栖息在寨楼底下的鸡鸭被惊动,也由宋月眉在家禽出声前,先一步用了彩门的迷烟法子,将它们悄无声息的放倒了。这迷烟法子是彩门的一种绝学,宋月眉用的巧妙,剂量不大,天未明,这些家禽就会自己转醒,不用担心被寨子里的人察觉。
马帮马锅头说的“黑阿婆”住在寨子的东南角,孤僻古怪地远离他人。
一栋孤零零的木竹寨子黑糊糊立在树影中,
显出森森然,几分阴寒的调子。
直播间的弹幕不知不觉放缓了些。
【好像那种弄黑巫术的古怪巫婆啊】
【……怪不得那哑巴阿郎瞅着阴沉沉的,成天住这种地方,不阴沉才怪哩】
【门口!门口真挂了骨头】
弹幕瞅见的骨头,是一种不知道什么鸟的头骨,白惨惨的一排,用混杂彩线的草绳吊着,挂在竹楼门前,黑洞洞两个眼窝,空空盯着来客。
卫厄略微研究了下这些鸟头骨的结构,发现应该是某种鹰类——只是以这鸟头骨的比例来算,这鹰活着的时候,起码得有五六米来长。这么多巨鹰头骨,到底是怎么整整齐齐被挂到黑阿婆屋底下的?
寸氏马帮的马锅头说过,黑阿婆有一个儿子。
她儿子是寨子的猎户?
苗寨的寨楼梯子都比较宽,能供几个人同时上下,卫厄踩着梯级研究鸟骨时,陈程走得快,不小心一头撞上鸟喙骨,“啪叽”打鸟眼窝里掉出一条惨绿绿的虫子。
吓得他当场一个后仰,差点直接从楼梯上栽下去。
被身后的唐秦眼疾手快,一把掐住后脖颈子,跟拎小鸡崽子一样拎住。尽管被拎住了,陈程的表情依旧像那虫子掉他胃里了一样难看,唐秦要松手,被他死死抓住。整只嚣张跋扈的富二代,哆哆嗦嗦,直接猫唐秦背后。
活像唐秦一松手,他就要死了一样。
直播间:“…………”
高鹤他们眼角抽了抽,不是很想让人知道自己和陈程这没出息的鹦鹉杂毛一个队。
卫厄瞥了一眼晃动的鸟骨,护撒刀一滑,就在半空中将那条惨绿的虫子挑在了刀尖。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