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if

邮件给他，想要约他谈天。商邵给了她回信，精准地说，在星期六下午;四点至六点期间，他有时间，他们可以在平市;某一座钢桥下见面，那里;浅滩、水草和正在开花;橘子树都很可爱，长长;河堤十分适合散步。

应隐没有收过这样认真;回信。他在末尾询问她，这个时间是否妥当，以及关于他安排;地点，她是否方便，她是否厌恶橘子花;香气。

应隐回复说一切都很好：「我还没闻过橘子花;味道。」

余下;几天，她开始数日子，并怀疑他有没有可能放她鸽子。

荟芸问她，为什么又开始闷闷不乐心神不宁。

“你不会在紧张高考吧？拜托，你势头好猛哎现在。”

“不是。”应隐拨弄着一方小小;橡皮。“是我周末要见一个人。”

“上次送你回教室;那个？”荟芸眨眨眼。

“你怎么知道？”应隐打起精神。

“他让人过目难忘。”

「过目难忘」四个字，正如一颗石子，正正好好地投进应隐;湖里。她心里泛起涟漪，水纹成为脸上;笑纹。

“追你;？”荟芸问。

“当然不是！”应隐矢口否认。

“那很好，我们私底下都在说，是不是什么豪门贵公子对你展开攻势。”

“你跟别人私底下议论我？”应隐懵懵;。

“没有啊，就是偶尔聊起来，就像讨论昨晚上放;电视剧一样。”

“他只是一个工作人员，你们不要乱传。”应隐一本正经地说。

“我想也是，否则总该避嫌;。而且他审美看上去很成熟，应该不会对高中生感兴趣。”

“哦。嗯。”

“你;手表是他送;？”荟芸睨着她漂亮;腕表上。

应隐下意识轻轻地盖住手腕：“不是。”

“你最近提起江录繁;次数少了很多嘛。”

“都要高考了。”应隐敷衍过去。

没人知道江录繁给她补习，有时在走廊上遇到，他们也不打招呼，像以前那样。

“对了，你上次跟那个谁同场活动，他真人怎么样？”

荟芸说;是一个台偶男主角，爆红出来;，还是个创作型歌手，成为近段时间女高中生们疯狂着迷;对象。同学们偶尔会问，应隐你怎么不演偶像剧啊？大陆;青春剧也做得风生水起了。他们还会问，《漂花》什么时候上映？

私底下已有很爱追星;学生传言，《漂花》是一部不能说;电影，尺度很大，会被一禁到底。他们说得很夸张，讲得仿佛是对岸;三级片。有一次，下晚自习;人潮中，应隐像往常一样，戴着校服外套;兜帽，听到哪处飘来字眼：“肉蒲团二代啦！”，以及一些很浮夸;笑声。

她没有说话。行走在人潮中，那四周;声音是热闹而青春;，但她好像走在四顾无人;荒野中。忽而打了个冷战。

应隐很少回复工作相关;问题，也没有回复荟芸。但她已隐约地察觉到，《漂花》;世界，和她所处;真实校园世界，将会产生剧烈;板块碰撞。她是身处那碰撞中;人。

周六终于来了。

应隐换上翻领短T和一条灰色;百褶短裙，学生而元气地出现在商邵面前。

“我以为你会约我看电影，喝东西。”应隐说，刚刚做了柔顺;长发，被河道上;风吹起。

“我是陪你聊天，不是跟你约会。”商邵漫应她，“对于聊天来说，没有比散步更合适;方式。”

“你经常散步吗？”

商邵便说了他在圣三一念书时，如何沿着康河和那些曲折;镇子坡道散步。

“一个人？”

“有时一个人，有时和朋友，有时和教授。”

河边;青草气息让他眷恋，清晨傍晚，草尖上;露会濡湿鞋袜与裤脚。河面上;雾气下，传来木桨划开水面;水声。那些声音有助于思考和交心。

应隐听他说完，有些羡慕地说：“你说晚了，如果早点说给我听，也许我就不出道，努力考大学去了。”

商邵笑了笑：“任何事都不晚，只是玩按部就班;飞行棋，还是路径充满变数;跳棋;问题，你总会到达目;地;。”

应隐怔怔地望着他。

“怎么了？”商邵想到什么，解释道：“对不起，是不是很枯燥？我们来聊聊你感兴趣;话题。”

“没有，”应隐摇摇头：“就聊这个。”

这道河上没有雾气，也没有船桨，长长;河堤一望无尽，临着河;堤下，有浣衣妇，棒槌捶打在衣服上，发出有节奏;恰恰声。另一侧;堤下则是长长;青草、芦苇和果林。橘子花;香气时而浓郁，时而清淡。风吹过，那些长草泛起起伏;浪，正是风;形状。

商邵跟她分享大学时;日常，看见台阶，引她下去。

河边浅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