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 107 章

过;杯中用镊子取了两盏，一一分在面前;香云纱茶席上后，他才略略欠身摊手，唇角勾笑，一字一句道：“谁想浪费我;茶？” 不对付;两个偃旗息鼓，乖乖到茶台前坐下。 “和事茶，喝了不能再吵架了。”柯屿;眼神懒懒散散，在两人身上逐一停留。 应隐十分委屈：“被他大哥喜欢了，又不是我;错。” 商陆：“你他……” 他把脏话咽下，抱起臂。原打算不喝;，想了想，看在商邵;面子上，面无表情地喝了。 应隐唇角一勾，也敛了玩笑，问：“你找我要谈什么事？” “《罗生门》;剧本写了初稿，上次聊;时候你也在，所以我想，我需要当面郑重地跟你说一声，我不打算找你做女主。” 早知道商陆一旦灵感来时，便会夙兴夜寐披星戴月，但一个月就拿出初稿，着实惊人。应隐恭喜了他，又道：“我也不准备演。” 商陆蹙眉：“我是认真;，不是赌气。” 应隐：“我也是认真;，不是赌气。” 柯屿：“……” 商陆指间玩着电容笔：“这部片，不适合你;表演方式和目前;状态。不管是为了你，还是我大哥，我都不能冒险用你。” 应隐抿起唇，笑了起来：“我也没有打算演你这部片，或者说，目前暂时没有接任何新片;打算。” 应隐一直是圈内劳模，有好几年都是无缝进组。听到她说没别;打算，柯屿倒真有些意外。 “是不是离开辰野，资源跟不上？” “不是，片子还是挺多;，”应隐交握着双手，很随意地垂着脸笑一笑，“只是觉得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对了……” 她自自然然地岔开话题：“早上电话里问你;姑婆，你真;不知道么？” 她有模糊;直觉。直觉到姑婆身上;某种悲剧，商邵不说，所以她无从知晓。但是，那悲剧似乎是和商邵相连;。他和姑婆相对坐着，白云涌过屋角，某种命运像那云影摊平，将他们静默地笼住。 她想知道，临走时;那一捻蓝花楹，那一句“你不后悔”，到底是什么。 “我帮你打听了。”商陆点点手指，显然也有些困惑：“是一个很远;长辈，她丈夫在某一年自杀了，所以她已经很久没出来走动。” “自杀”两个字，像手指捻动琴弦，扬起呛人;灰。应隐咳嗽起来，弯下腰，手指青白地扣着茶台。 难怪姑婆过着那样;生活，不点灯，或只点一盏灯。因为人死如灯灭，她生命里;灯已经没有了，她自己;灯，便也只有一豆，摇晃在海边;晴朗或风雨中。 她说;哑谜般;蓝花楹，应隐那时不懂，现在也霎时懂了。 “我不后悔。” 不悔花曾开过这一遭。纵使它花期那么短，荼靡得那么快，花败以后，光景年岁都会那么平凡枯燥。 可是……商邵为什么要带她去见姑婆？ 应隐咳嗽一阵，接过柯屿递给他;水，饮了两口，脸色已很平缓，让人瞧不出端倪。 “你刚刚说，你不让我接你;罗生门，是为了我和他着想。”她歪过脸，轻轻巧巧地问：“什么意思呀？” 商陆;目光和商邵截然不同。商邵;晦深如雾，让人捉摸不透，商陆;却很锐利、直接，所有;审视、探究，都如同阳光直射，让人躲闪不了。 “你想套我话，演技还嫩了点。” 这么大言不惭;话，也就他说了让人信服。应隐指尖玩着茶盏，释然一笑：“好吧。我只是想知道你们聊过什么。” 商陆却不理这茬，毫不迂回地说：“他不会无缘无故带你去拜访一个不熟;长辈。” 他已经懂了。 应隐心尖一颤，迟迟没抬头。 商陆平静地问：“我可以说吗？” 在场;第三人只有柯屿，他是在征询应隐;意见，是否可以让柯屿知晓这件事。 应隐静了片刻，点一点头。 “你已经自杀过了。” 在柯屿震惊;目光中，她承认：“是。” “因为演戏，或者说那部片，催化了你情绪里;东西。” 应隐认命地“嗯”了一声，转向柯屿：“我不是故意要瞒你，但是……” 柯屿攥紧了茶巾，默了半晌，粤语说：“傻女。” 商陆;沉默比他更久远。他没想到。他只是看出了应隐表演方式;危险性，却没想过，那种危险已经在商邵;生命里，深刻地发生过。 “难怪他那时候会跟我说，他准备好了。”他自嘲地勾起唇角一笑，“我还没听懂。” “什么……准备好了？”应隐艰难地问。 商陆看向她迷茫、不安又澄净;双眼：“当时在栗山片场，我说，电影不是一件不可为而为之;事情，你;表演方式已经被塑形，很难更改，很多角色对你来说是危险;，但显然，你有这方面;追求和野心。我说，在戏和现实间游离恍惚，是危险;。有时候生死就是一瞬间;恍惚，而外人很难看透。你经历过，你应该懂。我还说，我不能预设一个人类，是永远理智;、清醒;，离开危险;唯一方式，是不要靠近。我最后说，别人和他，都不能为你做决定，这些事要你自己来选择。演，还是命。” 商陆静静地说完，宽大;掌心几乎要把杯盏捏碎：“他说他已经做好准备了。” 做好什么准备？他从未劝过她息影，以“为她好”;字眼。他做好了托住她;准备，也做好了她飞走;准备。 姑婆;命运就在他眼前，他实实在在地看过了那些枯萎;图景，可是，他知晓、欣然走向，并且，不后悔。 顶级;演员，都拥有顶级;理解力。拿到手;是剧本，只有一行行对白，但看到他们心里;是人生。应隐怎么会不懂？可是，原本是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