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君 把永安侯给我如何
廖小猷就像是……像是什么猪牛羊,而他们就像是一群屠夫。
可是跟猪牛羊不同的是,廖小猷还活着,这种情况下,也没什么可顾虑的了,直接面对就是了。
张太医舔了舔因为过度紧张而干裂的嘴唇:“假如恢复不了,再处理就越发的难上加难,难如登天。”
甚至于连处理的机会有没有,都难说。
毕竟此刻“内伤”成了“外伤”,就算处理好了肋骨的骨裂,却还有其他的风险,比如心肺积气,比如内出血,比如伤口溃烂,比如……会一下子让人丧命的原因,多了去了。
杨仪只简单地回答了三个字:“我知道。”
小猷本就生得高壮,若是失去一根肋骨支撑,以后对于他的心肺必定大为不妥。
别说是再动武,就算素日行动,一举一动只怕都会有呼吸困难之虞。
对小猷这样的人来说,假如落入那种境地,随时随地都要担心一命呜呼,那她这会儿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杨仪觉着,只要有机会,无论如何得为他保住这根肋骨,让他依旧是往日的那个廖小猷,而不是一个动辄连呼吸都不能自主的什么人。
最后缝合,是由张太医来做的。
做完了最艰难复杂不可想象的部分,杨仪已经脱力了,拿一根针都重若千钧。
她简直想倒头睡过去,但还不能撒手不管。
吩咐人去备汤药,外用的,内服的,还要打造一架外用的固定他胸肺的木架……
而小猷这样情形,一时不能挪动,只能暂且在步兵衙门里休养。
因为目睹了小猷大展神威,步兵衙门上下的这些武官们,均都敬服的五体投地,知道小猷在这里,也都巴不得多尽些心意,要他快些养好。
中午时候,端王进宫,向皇帝禀告擂台的事。
随行而来的还是鄂极国的使者。
皇帝当然早就清楚一切,还是面无表情地听完了端王所说。
他淡淡地瞥向使者:“这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打死了你们的人,还得回了丹崖启云。”
“回皇上,所谓愿赌服输,今日才知道大周之人才辈出,我们输的心服口服。”使者居然开始说人话了。
皇帝笑道:“使者这也算是前倨后恭了。”
使者道:“我朝愿意纳贡称臣,只有一件请求。”
皇帝道:“总不会还惦记着永安侯吧?”
使者确实惦记,但又有什么办法,他摇摇头道:“永安侯是大周的永安侯,臣已经明白,我所要请求皇帝陛下的,是关于我国的冻土重镇给北原侵占之事,请皇帝陛下看在我朝归还丹崖启云的诚意,派兵协助,夺回冻土镇。”
皇帝一笑:“原来是此事,使者宽心,最近北原屡屡挑衅,大周有句话,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朕正欲派良将前往北境,到时候鄂极国配合行事,何愁夺不回失地。”
使者跪地:“皇上圣明,万岁万万岁。”
他第一次进见的时候,还骄横跋扈,不曾如此恭敬。
可见这一次擂台赛,确实也把他打服了。
说了正事,使者在退下之前,又道:“皇帝陛下,我另外还有一件事不解,想要请永安侯给我一个答案。”
使者不明白的,就是廖小猷为什么在重伤无法支撑的情况下,还能起身,绝地反击。
他认定是杨仪的针灸之术,但当时在演武场上,杨仪那句话把他弄懵了,他不懂。
而在步兵衙门,薛放也问了杨仪同样的问题。
杨仪确实并没有就真的给廖小猷用“回光返照”那一招,假如真的给小猷施针,那他的下场,恐怕比索力士还要惨。
要么耗尽血力而亡,要么发狂失去理智。
杨仪在最短的时间内衡量,做出了决定。
当时杨仪给小猷针灸头上四神聪等穴位的时候,故意地一边针灸一边解释。
杨仪知道小猷心实,又信任她,她说什么他就会听什么,不会怀疑她胡说八道或者夸大其词。
事实上杨仪确实夸大其词了,什么修道、什么成仙的……
用针灸之法,掌握入针的分寸才是至关重要。
杨仪虽然针了廖小猷的头上穴道,但针入只有半寸,远远不到会让他失去心神忘乎所以的地步。
可只有这样当然并不够。
所以杨仪才一鼓作气,为他把脑后,肩背,手足各处要穴也针了一遍,她选的那些穴道,都是可以减轻身上各处疼痛的大穴,这么一番郑重其事的下来,小猷心中深信自己已经如“吃了药”一样神勇,而且的确他身上的痛也大大减轻。
双重鼓舞,再加上小猷心中也抱着一种必须要胜的心念,自然振奋而起,大非从前!
这样的心情,这样的处境,又怎么能跟鄂极国的使者解释?
就算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