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与谎言
所谓的“地方”,就是指东京以外的区域。往年咒术高专东京校的招生范围仅限于东京市内,外加御三家的子弟,但由于近年来的招生情况越来越不理想,所以从下一届开始,就要考虑从地方招生了。
“高专也是真是没落了啊。”真希将长矛收好,也去拿了一片蜜瓜,“建校之初哪有这么萧条。”
目前的东京校,三个年级的学生加起来才勉强过十人。而在大约十年前、他们的老师五条悟尚在高专就读的时候,一个年级还能有十几二十个人左右。
“毕竟从事这一行完全是在拿命工作嘛。”熊猫道,“咒术师也是人,会恐惧死亡是很正常的事。”
咒术师的超高死亡率也是造成如今东京校萧条至此的最主要原因。
一旁的乙骨好奇地问:“大家是为什么想要成为咒术师的呢?”
他原本就要被咒术界高层处刑,是后来被五条悟带到这里来的,其实心里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成为咒术师,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有没有成为咒术师的潜力。
“大概是……”伏黑惠歪了下头,略作思考,“顺其自然?”
因为他的监护人五条悟是咒术师,所以他也自然而然地走上了这条路。
熊猫点点头:“其实我们都差不多啦。”
熊猫本身就是咒骸,而狗卷棘和禅院真希都是出身于咒术家族的人,对于他们而言,成为咒术师的确就是顺其自然的事。不过,在走上这条道路之后,他们也在成长的过程中对咒术师的身份有了新的理解和追求。
“但是我哥哥和我不一样。”
突然响起的机械男声把乙骨吓了一跳。他扭头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原来是狗卷棘在用手机打字,又用语音功能把内容读了出来。
“棘果然是个兄控啊。”熊猫笑了笑,“好久没见你表达欲这么强了。”
因为不便说话,狗卷棘很少会和人进行复杂的语言交流,顶多也就是用表示饭团口味的词汇简单表达一下自己的情绪。
在同期们的印象中,他上一次用手机打字交流、难得地说了很多很多话,也是在提起狗卷荆这个哥哥的时候。
“哥哥是因为想要帮助弱者,才决定成为咒术师的。”
“在我觉醒术式的时候,哥哥已经是很优秀的咒术师了。所以,我才想要追随哥哥的脚步。”
“还有,我想找到那个诅咒了哥哥的家伙,帮哥哥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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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棘君是这么说的啊。”五条悟翘着腿,左手托着下巴,在转椅上悠哉地转了一圈,“不错,是个好孩子,很为哥哥着想。”
“这样的话,就算将来我不在了,也可以放心地把荆交给他了呢~”
“您在诅咒自己吗?”伏黑惠眼皮一跳,随后淡淡地说,“俗话说‘祸害遗千年’,我想您会长命百岁的,五条先生。”
“好过分——!”五条悟故意拖长了尾音,撒娇似的扑在自家小孩后背上,“你怎么能说自己的监护人是祸害呢?惠~”
“刚才的话只是玩笑而已啦。”他笑眯眯地说,“我会活到最后的,因为我要亲手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也包括你哦,惠。”
伏黑惠被他的话肉麻得寒毛直竖,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请不要说这么恶心的话……”
说罢,他抬起手嫌弃地拍了拍,像拍脏东西似的把某个没有大人样的成年男性从身上拍了下去。
五条悟瘪了瘪嘴,又回到转椅上赖洋洋地靠着,交叠的双手随意地放在腹前,语气也懒懒的:“我下个星期要出差,周末大概也不在学校,你就不用来了——”
“又出差?”虽然这几年五条悟出差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但伏黑惠还是习惯性地问了一句,“这次要去哪里?”
“还不知道。”五条悟仰头望着天花板,嘀嘀咕咕,“唔、也有可能就在东京市内……吗?”
“……哈?”
“你不用知道。”五条悟拿了支笔在手里一下下转着,灵活的五指将水性笔转出了残影,“就算我不在高专你也要好好备考,可别给我丢脸。”
伏黑惠点点头:“那是当然。”
在今天的修行开始之前,重情的少年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说起来、五条先生。”伏黑惠问道,“好像很久没有听到勉哥的消息了,他还好吗?”
伏黑惠口中的“勉哥”,是五条悟的堂弟,比五条悟小两岁。在他刚被五条悟带回去的第一年,五条勉对他很是照顾,有空的时候还会帮他辅导家庭作业。
也不知具体是从哪一天开始,五条家中就没有了五条勉的身影。伏黑惠问起时,五条悟只说,勉是离开日本到西方咒术界进修去了。
“那家伙,似乎是和国外的美女咒术师看对眼了。”五条悟语气轻快地说,“或许这辈子都要醉倒温柔乡咯——”
伏黑惠有些惊讶:“竟然是这样……”
“嗯嗯~”五条悟站起身来揉了揉少年酷似海胆的黑发,“所以你就别惦记他了。”
“勉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