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
小孩被杜桑宁掣肘,连忙捂着耳朵求饶道:“桑宁姐姐,我错了!”
这一幕惹得众人皆是会心一笑,恰逢听到动静出来的杜壅培和林如海,杜壅培看到杜桑宁如此没有规矩,生气得咳了一声,道:“桑宁!放开你弟弟,在外客面前还这样!”
杜桑宁被杜壅培说了,有些不甘心地松了手,转头拿起已经死透了的鹅进了厨房,临走时还不忘悄悄对那小孩做了一个鬼脸。
杜壅培看了,气得胡子都歪了。
林如海看到那笑盈盈的小孩,有些不解地问道:“我竟不知霁云兄还有一个儿子?”
杜壅培没有直接对林如海解释,而是道:“这是奕承,桑宁的弟弟。奕承,来见过你林伯父。”
杜奕承等杜壅培同林如海介绍完自己,忙前来,小小年纪,行礼问安倒是一点差错也没出,道:“奕承见过林伯父。”
林如海笑着道:“初次见面,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下次补上可好?”
杜奕承也笑着回道:“林伯父言重了。”
杜壅培又带着杜奕承认识了其他的人,之后便打发杜奕承去厨房帮杜桑宁去了。
几人便围坐在院子里,杜壅培又考较了林修谨的学问,又问了他的计划。几人聊了一会天,杜桑宁就已经做好晚饭,和杜奕承一起端了上来。
吃过饭后,杜壅培又和林修谨说了一些规矩,比如不许带丫鬟仆役,若是勤快些,在山下租间宅子,每日上山下山也可以。为着方便省事,林修谨当即决定就住在了书院里。
贾敏便命人将一应用具都给林修谨抬了上来,为林修谨打扫好睡觉休息的房间。
骆以怀也一脸憨笑地抱起自己的被子在一旁跟着收拾了起来,道:“正好,林小兄弟,往后咱们就住一间屋子了。”
见打点好一切,这书院也没地接待外客,贾敏几人趁着天色全黑之前,下了山。
本来想多在并州留几日的,但是家里还有听澜听窈两个小娃娃,见一切事情都已经解决,贾敏便思念得更紧了。
又听并州的百姓说,怕是过不了多久便要下雪了,到时候人畜难行,再回扬州就更不方便了。
林修谨知道贾敏几人的担忧后,也只说自己一个人在这可以,让他们早些启程回去。
贾敏和林如海几番商量之后,便在并州为林修谨租了一间小宅子,又留下青柏,平日里下山也好有个住处,有人照应。
安排好一切后,几人便再次启程赶往扬州了。
临走时,并州城外已经飘起了小雪,因此几人都穿上了斗篷。
除了林修谨,骆以怀也跟着林修谨一起来送别。
黛玉看骆以怀虽然看上去有些木,但待人真诚,便道:“骆公子,以后在书院便拜托你多多照顾我谨弟了。”
骆以怀闻言很是大方地道:“林姑娘言重了,我只和林小兄弟住了几日,在功课学问上就大受裨益,是林小兄弟照顾我还差不多。”
林修谨笑道:“好了,姐姐,你与父亲母亲在路上要多注意安全,到家后记得给我写信。”
黛玉点点头,又同林修谨说了几句话,便上了回扬州城的马车。
看着雪花飘落,落在车辙上后又消失不见,伸手朝林修谨挥了挥手。随着马鞭扬起,车轮滚动,林修谨和骆以怀的身影同这并州城门一同渐渐模糊,直至不见。
薛砚将早已准备好的手炉递到黛玉手中,道:“如今谨少爷的事解决了,姑娘再没什么可操心的了。”
黛玉笑着看了薛砚几眼,掀开车帘,偶尔见到往并州城门赶去的农民,身后还拉着推车,突然道:“雪雁,你说为什么只有男子可以参加科举?”
薛砚被黛玉的话一惊,抬头去看黛玉的神色,只是黛玉此时还看着窗外的景色,薛砚看不到黛玉说这话时的表情。
黛玉回过身来,放下车帘,叹了一口气,道:“经过京城一事,我才发觉,只因我是毫无权势的普通人,在父母亲人遇到危险的时候,就只能去找那些更加有权有势的人。在我们看来难如登天的事,到了别人手里就只是一句话的事。
所谓的国朝律例,只是针对没有权势的普通人。普通男子尚可以通过科举来改变现状,那普通女子呢?就只能靠父亲、靠丈夫、靠儿子,不管她们做出过怎样的努力或者贡献,最后都归功于她身边的男子,这未免太不公平了。若女子也能参加科举,是否也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薛砚看着黛玉,认真问道:“姑娘有这样的想法,是觉得女子处世艰难,这所谓的纲常伦理不对,还是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女子之身而得不到想要的权势?”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黛玉看向薛砚,不解地问道。
薛砚肯定道:“自然是不一样的,无论姑娘是男是女,若本心是为权势,那终有一日,会与那些践踏普通人的尊严的权贵别无二致。且若姑娘叹息因自己是女子,而无法像男子一样建功立业,那雪雁只觉得从小到大与姑娘讲的那些女子奇闻都算是白讲了。
若姑娘觉得这自古以来纲常伦理不对,我们也未必只有追求权势一路。像之前来信的宝姑娘,她若能摒弃过去的迂腐之论,经营家中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