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9 章 如果你杀不了他

，即便场内火焰滔天，黑气缭绕，却仍旧对外界不产生丝毫影响，甚至连声音都没传出一丝，好似隔绝于世。

“锵”的一声，剑刃出鞘的声音响起，林恩微眯着双眼，提着剑，缓缓向前迈出了一步。

——无论如何，他们此刻身处换代祭坛是不争的事实，即便他并不想与菲涅尔在这种情况下发生战斗，但此刻也由不得他了。

手臂上的印记刺痛滚烫，好似一块烙铁死死贴着皮肉，即便并没让林恩的皮肤产生任何伤痕，但这股浓烈的恶意与杀意也对他毫不掩饰。

菲涅尔或许隐瞒了其它的事，也将一些矛盾之处闭口不谈，但这股强烈的攻击欲却毫不作假，林恩但凡稍一懈怠，恐怕都会在汹涌可怖的魔力下被撕得粉碎。

——菲涅尔是真的对他抱有杀意。

【要小心些，林恩。】

耳中，白斗篷的语气带着股奇怪的情绪，像是浮于表面的担忧，又

() 像是在压抑之下泄露出的期待。()

【你要杀了他，才能成为贤者，但如果你杀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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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柔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略显癫狂的笑意。

【——你就真的会被抢夺身体。】

——

“……小队长不是‘勇者’吗？”

在菲涅尔抓着林恩离开之后，黑暗中沉寂了许久，伊戈斯拉夫疑惑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贤者大人为什么说是‘贤者换代’？”

“‘勇者’与‘贤者’的人选从不唯一。”

以撒的语气听不出心思。

“只要拥有资格，身份便可以进行抢夺，菲涅尔贤者要让林恩以勇者的身份进行贤者的换代……并不清楚原本应该成为贤者的人选是谁，但在某种意义上，这么做也是抢夺了贤者的身份。”

“即便是北陆，我也从未听说过‘贤者换代’。”

伊戈斯拉夫沉吟了一下。

“‘勇者换代’倒是的确存在秘密记载，每一任勇者换代后，都会出现异象，及异常的能量波动。”

“……”

以撒看向菲涅尔与林恩离去的方向，面上分辨不出在想些什么。

“菲涅尔贤者曾对我提及，贤者换代之后，魔域的‘门’会逐渐打开，要尽快带着林恩离开北陆，避免被高位魔族发觉，使林恩在尚未成长到足够实力时，身处会被魔族围攻的境地。”

他自然听得出言外之意，贤者换代成功的代价或许就是前任贤者的消亡，不然以菲涅尔贤者这种并不信任其他人类的态度，这种叮嘱怎么也落不到他的头上。

这件事也不会告知林恩，因为林恩一旦将谁视为朋友，就必定不可能顺从这种以朋友的消亡作为代价的“换代”。

林恩将朋友看得很重要，对待友人有一种超出正常容忍范畴的纵容，这一点格外明显，就像林恩会无条件信任他出口的话，也会默许托兰略带依赖意味的空间侵近，他自己或许没注意到，但作为旁观者，以撒却看得格外清楚。

“……贤者大人什么时候对你提及的？”

北陆队长的神情茫然了一瞬。

“我怎么没听过？”

“你的睡眠质量很不错。”

“呃……”

“现在我们只能等待。”

以撒无声地叹了口气。

“我并不清楚贤者会以什么方式令林恩成功换代，但既然对林恩隐瞒，那就不会是能令他轻松接受的办法。”

而且，根据他的推测，菲涅尔甚至极有可能抱着更为极端的打算。

然而正这么想着，以撒的尾音刚一落地，近在咫尺突然毫无征兆响起了重物倒地的“轰隆”一声。

几人下意识回过头看去。

“这是……”

伊戈斯拉夫的神色惊疑不定起来。

就在他们眼前，昏暗的雪地中，一直以来都跟随着他们的林恩召唤物，活泼到好似精力旺盛的幼犬一般的骨龙，突然断线一般萎顿倒地，惨白的骨头架子堆在地上，黑洞洞的眼眶里不见一丝代表灵魂的青火。

被召唤的亡灵突然消散，只有两种可能。

召唤者主动断开了与亡灵骨龙的联系，或者是另外的原因。

——林恩那边出了什么事。

原本一声不发的托兰突然间整个人凝滞了一瞬，稠绿的瞳仁中一刹那蒙上了一层阴翳，随即消失在了原地。

原本被吩咐过“盯住他”的两人也没做出任何阻拦的举动，以撒更是死死盯着苍白的龙骨，面色格外难看。

“我从刚才就想问了。”

伊戈斯拉夫的表情带了不容忽视的凝重。

“文图斯，你对贤者大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信任？”

“……”

金色的发丝被稀薄的冷汗黏在脸侧，以撒的脸色苍白到好似先前失血过多时的状态，神情更是僵硬起来，瞳孔都在微颤中收缩。

——他并不信任将林恩掳走，并且打上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