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在吗？

努力派的张艺兴不会说很多漂亮话来鼓励练习生们，又指望不上连普通话都说不溜的另外两人，思索再三也只是一直重复着希望他们变好的话。

然后，终于无话可说转身离去，只留下一群紧张兮兮等待死亡宣告的练习生们。有胆子大的练习生和看上去脾气最好的李光熙对了下眼神，似乎是希望从李光熙魔女水晶球一样的眼睛里得到自己等级的答案。

但李光熙虽然内心已经弹幕刷屏，但脸上却仍不显山不露水，表情管理得体难辨情绪。

“不然……再给他们一次机会，重新录一次吧。”李光熙跟在张艺兴身后小声嘀咕。

虽然这次导师们已经累死累活好不容易把视频刷了一半，但看刚才练习生们的样子大多数人的确是一副诚心悔过脸了。

换句话说，李光熙心软了。

每个班在舞台上的位置和镜头临幸的时长他们无法更改，也不能昧着良心该给不能上台的f等级的练习生却一时心软给了d让他们留在台上丢人。但说到底对于练习生来讲三天的时间来练习一首主题曲还是太过艰巨的任务了，那不然……就再给一次机会，让临场紧张的和努力却记性不好的练习生们紧急加排一下？

然而这次张艺兴驻足，没有赞同他的观点，而是回身呛道：“他们学习了，长进了，下次公演或者是以后的练习和舞台上长了记性，比给他们机会重新练习重录一次、拿个大家都高兴的等级更有用。”

就像在考试中本来规定好了的考试时间又因为有学生没有答完题而延长了考试时间一样，不光是对规则制度的践踏，对于学生来讲诚然能拿到更好更体面的成绩，却不能深刻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

张艺兴该温柔包容的时候十分仁慈，该坚持原则的时候却铁面无私毫不妥协。

“可这样的话……”你会挨骂啊，说什么无用功马后炮什么的。

经历过全网黑的李光熙已经懂了人言可畏，更明白所有人都争着当老好人傻白甜，不争不抢不呛声的圆滑却又适度的表现出单纯美好才是现在中国人审美中的理想爱豆形象。

但后半句话被王嘉尔瞪了回去。

李光熙瘪嘴，实力委屈。

“好了好了兴哥，别搞得好像要吵架似的。”王嘉尔双手扶住张艺兴的肩膀让他立正向后转，又赶紧对李光熙使个眼色。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的。”李光熙光速认怂道歉，尽管他自己心里也很是委屈。

言尽于此仁至义尽，老师再努力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学生。如果真的有心变好，那就在公演和第一次等级评价前拿出拼死一搏的勇气努力给所有人看看吧。

众人落座，四位导师一位代表再次投入评级工作中去，心情沉痛已然做好了再被辣几个小时眼睛的献身觉悟。

但就好像是练习生们穿越到之前的时间听取了张艺兴的教训似的，现在录像里这些练习生们的状态真的比之前看到的那些好了很多。

不知道是什么玄学，也可能是刚才的休息破解了王嘉尔的毒奶fg

但总之，导师们很满意，张艺兴也很满意。

“虽然还是有点手忙脚乱的样子，但已经非常尽力去做了。我觉得现在这样的话至少上升两个等级吧。”他说。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f班孩子们努力的样子总是觉得非常感动。”李光熙满脸欣慰，与有荣焉。

“尤其是本来可以做得不错却放弃了的孩子们，真的很痛心。现在回来再看到这些明明不行却努力着不放弃的孩子们，就会觉得他们异常可爱。”李荣浩笑得像个刚送走了一班毕业生的班主任。

“这次f班再评级等级上行的练习生应该很多吧，真的是逆风翻盘。”周洁琼点点头。

“我们给这些孩子鼓鼓掌吧。”

张艺兴提议。

作为一百人中在第一次表演中被导师们最不看好的一批学生，能在三天内取得这样的进步和成就，真的非常不易。

于是小小的房间里，每个老师都笑弯了眼致以真诚的掌声。

致拼命努力着、始终不言放弃的你。

你的努力，我们都有看到。

李光熙在内心唾弃了一下自己，眨眨眼把那点泪意憋回去。

“那今天就到这里，大家都辛苦了。”

虽然中间遇到了点波折，但今天好歹是完美的度过了。

“代表也辛苦了——”

所有导师开心的鼓鼓掌。

寒暄过后各自散场，工作人员们也收集了练习生们的评价结果准备明天进行第二次评级的录制，每个人回归属于自己的夜晚。

然而这天晚上，新奇的，今天的张艺兴抢了王嘉尔的台词。

“光熙，在吗？”他敲了敲门。

李光熙闻言立刻回复道：“我在！”

低头按亮了手机，显示现在的时间是夜里一点钟。

录制这个节目好像让他们所有人都丧失了时间观念，作为偶像，他们不再以日夜或是小时计日。什么时候睡着，什么时候醒着，都要用一句“在吗”来确认。

李光熙心里正感慨着，张艺兴推开了他的房门，就看见正手捧一杯加了两块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