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重回1986
“五爷爷讲得否扎,天空嘿类,赶紧泥送苟俱偶兮再讲。”
落水的事情惊动了不少人,很多人都围拢了过来。有人听中年男人这么说,就立刻附和,说五爷爷说的对,天这么冷,赶紧先把她送回去。还有人说朱翠云好像去田里拔猪草了,她去通知她一声。
林悦一边机械地跟着走,一边看着这些围观的人。
男的穿着都跟五爷爷差不多,女的则是和那位让人产生不了好感的妇人差不多,都是八十年代特有的装扮,这些人的面孔,每个人都是陌生中又带着点儿熟悉,脸上的表情有的是同情,还带着点抚慰,有的则是一脸不认同地摇着头,仿佛觉得她顽劣过头,甚至有些活该似的。
不对啊,这些人的表情也太过真实了!她的潜意识里难道还储存了这么多细节?
要知道当年她落水后可是害怕的要死,事后还发了
一场高烧的,脑子应该不会这么好吧?
“侬舍侬瞄瞄嘻,呆特特地,药别个救起来,连句谢谢都弗会告呃。”刚才那个语气特别夸张的妇女的声音又传入耳中,说你们看她呆兮兮的,被别人救起来连句谢谢都不知道说的。
林悦下意识地扭头看了那个穿着灰色棉袄正嗑着瓜子的年中年妇女一眼,虽然那张脸相当陌生,脑海中却突然掠过了一个身份:隔两房的一个三堂婶孙小香。
记忆里,这位颧骨高突细眉毛的三堂婶,一辈子都最爱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别人,最喜欢搬弄口舌是非了,自己平时却各种偷奸耍滑,是个极令人讨厌的长舌妇。
这个孙小香十分擅长趋炎附势,当初她为了讨好大伯一家,往日里可没少乱嚼自家的舌根,又因为她就住在池塘边,母亲来洗衣服时难免会碰到,总是免不了又被她冷言冷语地刺上几句,人品很是恶劣。
事实上,她今天早上路过村子的时候才碰到这个长
舌妇,当时这个长舌妇狗改不了吃屎,还故意打着关心的名义来跟她打听离婚的细节,可她却不是一贯口拙又面子薄、受了委屈只会自己哭的母亲,便故意说自己离婚得了很多钱,并顺便问候她那坐牢的儿子过的可好,三言两语就把她的气焰堵了回去。
和早上那个尖酸老妇人相比,她现在的模样倒是年轻了不少,但一张嘴却还是一样的讨厌。
“哎哟,介阿真乌珠,嘿瘆人呃,弗会是来到水里中邪了吧?”长舌妇看到林悦回头拧着眉头直盯着自己,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冷冷地,顿时吓了一跳地又叫了起来。
你眼睛珠子才瘆人,你全家眼睛珠子都瘆人!
林悦对这个女人是本能的厌恶,当下立刻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只是心里虽腹诽,嘴巴却闭的紧紧的,因为她很清楚这种女人是越说越来劲的,就算是在梦里,她都懒得搭理这种人。
(为了不让大家看的云里雾里,以后一些代表性不是很强的方言尽量就转为普通话了。)
不过她不说话,不代表听说有人落水而围观上来的其他村民就不接腔了。
听长舌妇这么说,有人也附和说林悦的神情看起来是不太对,可能真的是中邪了。也有好心人劝他们不要这么讲,一个小女孩子刚刚掉到水里,又大冬天的,肯定是吓坏了。
“对对对,一定是吓脱了魂了,回头让翠云给她叫叫魂,这可是她男人的宝贝女儿,一贯宠的没边的,可别被吓傻了。”长舌妇立马蛇随棍上地附和,嘴边眼睛里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有些村里人看她这副样子,不由暗暗摇头。
这个婆娘真是天生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没个真好心。不过这女人虽然讨嫌的很,却谁都没有直接指责她,毕竟这种婆娘就像田野间那种粘人草籽,一旦沾上身就很难甩脱的,犯不着为了几句口舌得罪这种能把人恶心死的婆娘。
真讨厌啊!被这个长舌妇一嚼舌头,林悦起初还有些木愣愣的脑子倒是清醒了不少,就在这时,她的大
脑中陡然清晰地闪过一幕景象:有一团蓝光从一个腕表般的东西上陡然爆射出来,而且中间还有“1986”这个数字。
1986年,那年她虚岁才7岁,也正是她唯一一次落水的年龄。
难道她是重生了吗?重生回到她唯一一次差点被淹死,还好被及时救上来的时刻。
想起自己在悔恨中曾一度沉迷过的那些重生文,林悦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这个念头。
林悦回过头,再次低头看了看自己湿漉漉的衣服,和被五爷爷对比的越加短胳膊短腿的模样。
此时正好一阵风吹来,吹地她激灵灵地连打了两个寒颤,这才迟钝地感觉到了刺骨的冰冷,这种感觉以往梦里头可从没有过。
难道,还真是重生了?
如果真是重生,那是不是一切都可以重来?爸爸就不会那么早病死,她也不会再嫁给方明理那个渣男,妈妈更不会被气死?
离婚后看过不少的林悦的脑中接连地闪过这个念头,一颗冰冷已久的心突然在胸腔里砰砰砰砰剧烈地急跳了起来,带起一种极火热极炙热的情感汹涌地冲击着五脏六腑,让她瞬间忘了所有的寒冷。
她要去亲眼看一看!
林悦满脸潮红,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