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六安瓜片(十)
了。
景西辞盯着手机,脑中一片空白。
“那啥……我们还去吗?”程慕天小心翼翼地问。
景西辞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
奚楉要订婚了,未婚夫不是他。
“去,”他面无表情地道,“为什么不去?”
不知道前面是不是出了交通事故,马路上有点堵,短短二十来分钟的车程,一直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
丽珵大酒店还是那么富丽堂皇,水晶灯仿佛瀑布一样从屋顶流泻下来,璀璨绚丽;室内喷泉随着音乐声绽放出漂亮的水花,水柱随之起舞。
景西辞驻足看了几秒,忽然感觉到眼底有点酸涩。
几个月前,奚楉曾经在这里快乐地摆pose,他拿着手机,一边嫌弃麻烦一边给她拍照。
原来,快乐这两个字,这么容易就过了保质期。
宴席设在一楼的一个小厅,景西辞推门而入,里面只有五六桌人,人不多,但墙面都精心布置过了,粉色的花海和气球刺痛了他的眼睛。
看他进来,原本的欢声笑语一下子安静了,亲戚们齐刷刷地朝着他看过来。
景西辞的目光在宴会厅扫了一圈,落在了中间的主桌上。
景爷爷坐在主位,边上是景仲安,奚楉穿着一件粉色的旗袍站在景爷爷身旁,巧笑嫣然地说着话。她的一头乌黑长发被挽成了发髻,几绺碎发垂落脸颊,剪裁合体的旗袍勾勒出了她婀娜的身姿,和从前的清丽比,又多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景若榆就陪在她身旁,一身白色西服斯文儒雅、风度翩翩。
景西辞一步一步地朝着他们俩走去,厚重的地毯掩盖了他的脚步声,也掩盖了他此刻胸腔中快要爆裂的怒火。
多可笑啊,十几天前还靠在他怀里甜甜蜜蜜的女人,现在成了别人的未婚妻,未来他说不定还得叫上一声“嫂子”。
“西辞,你来了,”景舒沅慌忙上去招呼,“来,坐姑姑这一桌吧。”
景西辞充耳不闻,几步就到了奚楉面前。
景若榆往前一站,挡在了他和奚楉的中间,警惕地道:“你要干什么?”
韩璇也站了起来,她的脸色苍白,眼睛下有明显的青灰色,看起来像是没休息好的样子。
“西辞,”她眼中的担忧一闪而过,提醒道,“冷静一点。”
“这是怎么了?”景爷爷狐疑地看着他们,“大好的日子,你们在紧张什么?西辞又不是外人,他和小楉打小关系就好,还能害小楉不成?”
是啊,他还能害奚楉吗?为什么奚楉会不听他的话呢?连爷爷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奚楉会不明白呢?
景西辞茫然四顾,看着那些亲朋们或兴奋、或探究、或八卦的眼神,忽然之间,一股悲凉从心底泛起,被压抑着的怒火,渐渐消散了。
都等着看他的笑话吧?看他会不会像从前一样,掀了这订婚宴的桌子,给他们增加茶余饭后的谈资。
拢在外套中的拳头用力捏紧,他拼尽全力才没有朝着景若榆的脸上挥上一拳。
定了定神,他的视线死死地落在了奚楉的脸上。
那双杏眼美丽清澈依旧,眼里的光芒却不再为他而跳动;那嘴角的弧度也依旧,盈盈的笑靥却不再为他而绽放。
多狠心的女人啊,就为了他那么一句赌气的二选一,选择了在他心头捅了狠狠的一刀。
“小楉,”他的声音嘶哑,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你真的要和他订婚?没有人逼你,也不是赌气?”
奚楉上前挽住了景若榆的手臂,和景若榆肩并着肩,迎视着他的目光,露出一丝得体的微笑:“是的。”
“很好。”景西辞笑了起来,他顺手拿起餐桌上的酒杯,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朝着对面的两个人举杯,“祝你们幸福美满。”
还没等景若榆反应过来,他一饮而尽,转头疾步出了宴会厅。
酒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绵绵细雨,细密的雨丝带着春天的气息,将霓虹灯下的青草地润上了一层水光,看起来生气盎然。
春天已经不知不觉地到来了,然而,他的心里却仿佛冰天雪地的隆冬。
“西辞!”程慕天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奚楉和景若榆订婚了吗?难道我还能为了这个要死要活?”景西辞扯了扯嘴角,除了眼神还有点阴鸷,此刻他的神情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
程慕天的心放下了一半:“也是,你是谁啊?景家的小少爷,一招手,多的是漂亮的女孩抢着来做你女朋友,这样正好,用不着为了一棵树放弃一个森林,为了你奶奶的话守着一个女生过日子,多傻啊,以后有得是咱们潇洒快活的日子。”
“说得对,”景西辞面无表情地看向远方,喃喃自语,“一个女的而已,是她自己要走的,怪不得我。”
“那要么我们庆祝一下,”程慕天兴致勃勃地道,“庆祝你脱离被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