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
都不留给我,你知道我多崩溃吗?”
天气闷热,白桃支着脑袋,情绪不佳:“我乱写的。”
上学第一天老师就教他试卷上不能留空白,不会写的也得编两句,没准能挣个辛苦分。
张帆喝了口菊花茶说:“屁,我刚翻了书,你古诗词都填对了。”
“都对了吗?”
白桃唇角翘得高高的,琥珀色的眸子透亮,流露出粲然的笑意:“不枉我昨晚上背到两点钟哦。”
张帆惊了:“两点钟?你要考清华吗!清北班的都没你这么拼吧。”
“怎么突然发奋图强了?”齐麟也意外,“是不是陈雪燕那个女人又说你什么了?”
陈雪燕当了二十几年老师,年龄大了愈发爱搞压迫教育那一套,喜欢成绩好的,对他们这种混日子的学生看不上眼,每次他去家里找白桃,都要收获陈雪燕好几个白眼。
“没有。”白桃搅了搅面前的糖水,“是虞老师说,我要是不努力学习,以后只能进厂打螺丝,我的孩子也只能跟着我打螺丝。”
张帆:“嘶,我爸也这么说。”
他这几天去找白桃的时候,白桃都在学习,提不上有多努力,但确实认真了。
张帆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负罪感:“你家里那么有钱都好好学习了,我岂不是更应该好好学习。”
齐麟:……
“吃饭吃饭。”
菜上齐了,张帆不客气地夹了个盐焗鸡腿:“今天那个作文可憋死我了,脑细胞都死光了,我得好好补补。”
没过多久,他们隔壁来了一桌人,也是一中高二的学生,讨论十分激烈。
“听说了没,四班有人传纸条被人举报了,全校通报,还要请家长!”
“这么严重?”
“不止呢,那个人被抓到好多次了,屡教不改,这次可能会被退学!”
张帆啃了不到两口的鸡腿“啪”的一声掉到了桌子上,整个人呆若木鸡。
齐麟抿了下唇问:“傅宴停怎么说?要我找人去吓吓他吗?”
“不用,他不会告诉老师的。”白桃埋头扒了两口饭,“我威胁他了。”
张帆问:“怎么威胁的?”
“如果他把我们传纸条的事告诉老师。”白桃挑眉,攥着拳头说,“我就把他那天在后校门打架的事也告诉老师。”
神采奕奕的。
言而无信的人怎么当主角,白桃相信傅宴停的人品。
张帆朝他投去赞许的眼神:“不愧是你。”
白桃嘿嘿两声。
下午考数学,吃完饭,白桃就急哄哄地回考场背数学公式。
经验告诉他,就算他算不出正确答案,把公式写上也是能得步骤分的,不至于考零蛋。
开考前半小时,考生陆陆续续进了教室,不少人懒洋洋地趴着睡觉。
开考铃响,其他人都坐齐了,唯独傅宴停的位置上空荡荡的。
张帆好奇,扭过头问白桃:“他怎么没来啊?”
监考老师已经看了他们好几眼了:“马上开始考试,都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不要交头接耳。”
白桃眼皮一跳:“我哪知道,转过去。”
又过了十五分钟,傅宴停还是没来,第二天考英语和理综时依旧如此,整个考场就他一个人缺席。
考完理综那天,虞慧芳给一班的学生开了个班会。
“放假前,我要宣布两件事。”虞慧芳说,“语文和数学卷子都已经改完了,下周一就能出全科成绩。”
“这么快!”
“周五考完,周一就出成绩,老师周末都不休息的吗!”
普通班的学生每次月考就像在渡劫,他们本以为考完试能放松一下,渡过一个愉快的周末,结果他们这两天都要战战兢兢苟活。
“另外一件事。”虞慧芳无视他们的哀嚎,“最近有不少混混聚集在学校外面,学校加强了保安巡逻,大家也尽量结伴而行,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
上回刀疤那群人在傅宴停手里吃了瘪,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这两天都在校门口晃悠,白桃就写了封匿名信放在王侯办公桌上,说有外校的混混欺负学生,他们学校对校园霸凌很重视,这几天保安大叔都有得忙了。
白桃承认主角很厉害,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呀,他也希望主角不要被揍了。
毕竟也是他熬夜追过的崽,帮帮他是应该的。
哎,他这操心的老爹地心理啊。
中午张帆多喝了半碗绿豆汤,结果拉了一下午,放学的时候又憋不住了,白桃只好在楼道口玩消消乐等他。
虞慧芳拖了半个多小时的堂,这时候学校里已经没什么人了,他等啊等,突然发现四楼有间教室的门开了。
他透过层层堆叠的楼道往上看。
傅宴停背着书包走出八班教室,拉过门,落了锁。
“拉死我了,绝对是那碗绿豆汤的问题,我喝的时候就感觉酸酸的……”张帆抱怨了一阵都没人理他,他系好裤腰带,偏头看,“看什么呢?”
白桃收起手机:“没什么。”
夕阳把傅宴停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少年脊背单薄,背影有些落寞,放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