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开封府与将军府所在的乾坤坊为并行,这人眼下出现在此多半是饶了路,绥宁不由想,他该不会是从安乐坊过来的吧??
而从皇宫回公主府,理应走朱雀门外的临泉大街,也就是方才被亭州君拦路之所。
这男人心思缜密,大抵已经一眼瞧出她是从何处而来。
心跳加速,绥宁有些慌张,马车疾驰而去,很快就横在了道路之中。
夜幕之下,被一众侍卫围困的男人面色不豫,像极了一只蛰伏的猛虎,周身浮现戾气。
绥宁瞧得心惊,但扶着旁人下车时依旧风度优雅。
裙摆逶迤,如涟漪荡荡,她款款驻步,云髻清辉粼粼,犹如绸缎。
对面那人自始至终未曾抬眸,他翻身/下马,十分冷淡地行了一礼:“微臣参加殿下。”
“本宫又非豺狼虎豹,为何遇着本宫就跑?”眸光清锐,绥宁略带娇嗔。
“殿下聪慧,想必用不着微臣言明。”李承煜抬了抬眼睑,神色散漫。
这话让绥宁一噎,水眸紧跟着滞了滞。
是,他压根就不想见到她,她却偏偏还要来自讨没趣。
压下心头酸涩,绥宁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目露审视道:“本宫倒是好奇,将军怎会在此?难不成又是路过?”
“此乃微臣私事,与您无关。”
男人答得干脆,说罢,再次拱手:“时辰不早,请恕微臣先行告辞。”
“站住!本宫准你走了么?”虽带威势,但女儿家音量不高,落在清寂夜里犹如风铃过耳。
“再过一会儿,护城河畔就要放焰火了,你陪本宫赏完焰火再走好不好?”语调转软,绥宁如是央求。
可饶是她鸦睫扑闪,楚楚可怜,面前这人也依旧无动于衷。
“微臣公务繁忙,还请殿下见谅。”眼无波澜,如浓墨深染,语气与人一般不带丝毫温度。
绥宁知晓他会拒绝,静默瞧了会儿,她缓声开口:“本宫方才听皇嫂说,虎豹骑想要一处专属校场,但苦于京城地皮紧张,久久未能实现……”
“本宫母家在城西有一块临水宝地,只要将军愿意陪本宫赏焰火,这块地本宫便送给虎豹骑了,不知将军意下如何?”抻了抻云袖,绥宁掷地有声。
这副毫不拖泥带水的干脆模样,属实令旁人惊掉下巴。
江南萧氏不仅为书香大家,在经商之道上也颇有造诣,是以早年积累了不少财富。
城西那块地乃萧淑妃当年的嫁妆,价值不菲,且依山傍水,拿出去拍卖定然十分抢手,殿下居然就如此随便赏给虎豹骑做校场了??
公主府的随从们愕然瞠目,有些怀疑自家主子是否中了蛊?
而李承煜再是清高自傲,闻此一言,也不由得眼神微动。
绪风与大壮二人近乎双眼冒光,忙不迭就凑了过来。
“将军,请三思,这可是一等一的富婆!”大壮竖起大拇指,低声道。
“是啊将军,这样好的买卖,您今夜哪怕献身,也值了啊!”绪风也甚是激动,二人一左一右,近乎呈赶鸭子上架之势。
李承煜:“……”
虎豹骑向来都是特训,除了金吾卫,还得时不时给禁军腾场子,属实麻烦得紧。
为了弟兄们的大业着想,他沉默以对,算是妥协。
“本宫就知道,将军是个聪明人。”绥宁笑意明媚,眼底又盛满柔情潋滟。
来到马车旁,她勾了勾蔻丹鲜妍的玉手,示意道:“快上来。”
“微臣有马。”男人沉声。
收手抚上鬓发,绥宁噘嘴:“你这人不是最爱避嫌,若是被人瞧见,你又该怪本宫了。”
说得……倒也是。
鸦黑的眸微敛,男人沉默少顷,迈步跟上。
像他这样打小儿在马背上长大的人,绥宁觉着,窝在马车内多半是一种折磨,但好在她的车驾够大,能让其舒展得开长腿。
“将军放松些嘛,何故这样僵硬?”温声软语,同她的语调一致,绥宁整个人黏了上去。
手臂骤然贴附沉甸,李承煜肌肉一颤,面色随之微沉:“殿下,于礼不合。”
欲要抽离,这人连忙用劲搂住,撒娇道:“本宫舍了一块地,你让本宫靠靠都不行么?”
蓦然想起绪风方才那句“您今夜哪怕献身,也值了啊!”李承煜忽然有些后悔。
他觉得眼下的自己,简直同卖身的小倌别无二致。
俊面无波,男人脊背笔挺,宛若青松,绥宁不知他在琢磨些什么,只借着微光欣赏其美/色。
银辉似雪,勾勒出的轮廓霞姿月韵,绥宁弯唇,不由自主道:“将军生得真好看。”
玉指轻点,她顺着下颌滑到喉结,李承煜眉宇微攒,一把将其握住。
可这人似乎早已预料,另一柔荑竟是毫无征兆地就往其腿/根试探。
迅疾侧身,将其一双小手皆紧紧擒住,男人面露愠色:“殿下莫要放肆!”
眸中嫌厌毫不掩饰,诚然已将其视为勾栏一类。
可小姑娘不仅分毫未露羞色,反而顺势蹙起黛眉,娇唤出声:“你干嘛?你弄疼本宫了! ”
纤细皓腕落